听了这话,联想之前梁老板的示警纸条,乔巧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犹豫着说:
“爹,娘,要不,咱家先暂时上山躲躲?梁老板既然特意派人来通知我们,说明他一定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得知的机密信息。他可是云府的人!”
“梁老板?哪个梁老板?”
乔满仓和乔满囤都惊讶起来。
“可能就是之前买我们弓鱼法的那位鱼行梁老板。”
乔巧解释一句,又把之前纸条示警的事,说了一遍。
“爹,听梁老板的,咱家上山躲躲吧!”
乔满囤立即表明态度:“梁老板那个人,很诚信。这么重大的事,他不会戏耍咱们!”
说不定是平城将破,大皇孙的军队将一路打进泰源县,波及周边乡村。烧杀抢掠,对于这些权贵的人马,那是极为稀松寻常的事。
乔老爹瞪小儿子一眼。
“说上山就上山,一大家子人,能那么轻松!现在雨没停,山路滑,一个不慎,就可能失足崖底……你明儿还得去余里正那里报道呢!”
紧张沉闷的空气如同一口倒扣过来的大黑锅,严丝合缝罩在大家头顶。
乔老太朝外张望一眼,忐忑不安地说:“这雨看上去小些了,可能明后日就停了。等山路干一干,老五明儿巡视河道回来,后日咱们就上山!”
攸关生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年乔家人逃荒,能举家迁徙到余家村,可不就是靠的当机立断?迟疑留在家乡观望时机的人,多半已成了一堆白骨。
看看似乎想说什么的乔巧和田三翠。
“四丫头,老大媳妇,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闺女和娘家人。明日大早,我就使钱托人给丁家田家送信。只是他们听不听,咱们无能为力……”
乔巧理解地点了点头。
余家村比纪家村田家村更靠近平城,要倒霉,也是首当其冲。
真有个万一,丁家也来得及闻讯逃跑的。何况那丁博文如今从军,他消息能不比梁老板更灵通?
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剩余的,各安天命吧!
田三翠虽然急得眼泪花花的,也说不出要再回娘家通知娘家的话。时间太紧了,娘家人还不一定信她。
婆婆安排是最合理的,当务之急,先要看好自己的两个孩子。别到紧要关头逃命时,两个皮孩子玩得不见踪影。
“娘,这事儿,也告诉余叔和余里正一声吧?”
乔巧想了想,补充:“不能说梁老板纸条示警,只能说,是我们从城里打听来的消息。”
“说,都说。”
乔老爹认真琢磨一下。
“除了刘家,村里人,咱们明儿都透露一丝风声。不管他们信不信,听不听,反正咱们做到仁至义尽!”
日后灾难若真应验了,还能卖个好,获得余家村人的感激。这点才最重要!
“成,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儿,我和四丫头留在家里,收拾东西、煮饭。你们几个,去外散播这个消息。”
乔老太赞同男人和闺女的意见。
“盛哥儿,洛哥儿,你们也可以去知会你们的小伙伴一声,但千万不要多嘴说自家情况,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