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陵城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厉害的女将军?
她带着莫约五千兵马硬闯南城门,到底意欲何为?
还有,太子妃到底去了何处?!
尤靖思绪一片混沌,下意识想从那些人头攒动的兵马里搜寻左倾颜的身影。早在前几日,杭秋水就寻了个机会,让他认住了左倾颜的容貌,便是为了今日。
可是,他越想越觉得荒谬,若将太子妃藏在兵马里,万一磕了碰了,那他们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不是太子妃想要逃离,那就是这个女将军想突围,去良城搬救兵了!
思及此,尤靖冷了眼,策马上前迎向慕青,“今天不管你是谁,都休想从南城门跨出半步!”
慕青凤眸轻扬,唇角半勾,“尤靖小儿,口气倒是不小。”
尤靖看清她脸上的那一道道伤疤,不由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谁?”
慕青举剑,剑锋隔空指向他,语气凛冽如腊月寒霜。
“叛国逆贼的一条狗,不配知道本将军名讳!”
尤靖顿时变了脸,“你在找死!”
他敬她领兵颇有才能,她却视他如草芥粪土。
慕青扬起手,一直冲向城门势不可挡的锥形阵尖端,有动作轻盈手脚利落的士兵快速打开了城门门栓。
“别让他们跑了!”尤靖怒喝一声。
却见已经跑到城门跟前的后备军突然调转方向,又变化成雁形阵,手持兵刃朝他们反杀过来!
原本被追击的人掉头迎击,眼底杀意凛凛!
驻军将士们以为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自己,下意识连连后退。
熊熊战意在瞬间褪去。
慕青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紧紧抓住对方眼神里怯战的一瞬间,大声厉喝,“给我杀!!”
话落策马扬剑,带着五千后备军不管不顾,带头奋不顾身杀向对方阵营!
这阵势,仿佛她身后跟着的不是五千兵马,而是黑压压的五十万兵马。
尤靖也在霎那间懵了圈。
看着被打开了门栓的南城门,大门敞开,却无一名敌方将士试图从大门逃出。
尤靖只觉眼前的一幕诡异至极,根本分辨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见驻军的气势被冲得七零八落,尤靖仿佛顷刻间记起了兵法当中,他背得滚瓜烂熟的其中一句。
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
而势如弩,节如发机……
姑父曾言,“猛禽搏击雀鸟,一举可置对手于死地,是因为它掌握了最有利于爆发冲击力的时空位置,节奏迅猛。”
“因此,善于作战的将帅,他所造成的态势总是险峻而咄咄逼人,发起攻击的节奏总是短促快捷。”
“在战时,气势、天势都可以是打击对手、摧毁对手斗志的条件。如同空中翱翔的老鹰看到猎物,想极速捕捉猎物又不伤到自己的羽翼,就必须懂得‘节’,也就是说,想要成为一代名将,需得先懂得适度把握节奏。”
而眼前之人,无疑将伯父口中所谓的“节”,抓得恰到好处。
尤靖猛地醒悟过来,急声厉喝,“不许退!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并没有援军!”
驻军们被杀得落荒而逃。
片刻间地上已经躺倒不少尸体。
骏马长嘶,铁蹄扬起尘土,南城门内波澜涌动,血气冲天。
两万驻军犹如盲头乌蝇,被五千人胡搅蛮缠杀得一脸菜色,满面怯意。
尤靖低咒一声,嘶吼大喊,“全军听我号令,斩杀敌首,赏银百两,擅闯城门者,一个不留!”
他点足掠起,横剑刺向慕青,眉峰杀意腾腾,“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