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颜道,“你是想说,齐王兵力看起来多,但是凝聚力不足,会败?”
与他想要突袭北戎的思路一样,西秦王顾千殇既是想要拿下西南良城,甚至直捣黄龙杀进天陵,便不可能孤军深入。
也就是说,十万西秦军之后,极大可能还有援军。
“端看齐王怎么选了。”祁烬拿出绢布擦去她嘴角的糕屑,“他若在第一次战败后及时向天陵求助,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闻言,左倾颜却是笑了,“且不说齐王愿不愿意低头求助,便是他求了,咱们龙座上的那位,真就会不计前嫌出兵帮他?”
齐王想得太美了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齐王态度诚恳,那位碍于朝臣的谏言和同族血脉之情,不得不出兵驰援,可是,他们真就能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了吗?”
带着算计和猜忌的合作,从来只会让他们一败涂地。
祁烬颔首,对她的分析表示赞赏,“所以,我说的是一线生机。”
左倾颜摇头,“依我看,半分生机也没有。”
祁烬抬手揉散她眉心微微拧起的结,“傻丫头,你忘了,咱们不是马上要回天陵了吗?”
左倾颜猛地一震,“你不是要忙着北戎的事吗?”
他到底是有多贪心,且不说大婚的事宜,若是跟北戎打起来,他在天陵定还有好多事要应对。
她忍不住拧眉,“要是破坏了北戎和谈,那群主和的朝臣,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怎么,你还想着掺和西秦的事?”
祁烬俯身,在她揉不散的眉心轻啄了一口。
“所以,才要让他们离不开我,舍不得淹死我。”
闻言,左倾颜才恍然抿唇,忍不住嗔骂了一句,“你这人,年纪轻轻的,越来越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祁烬不以为意挑眉,“我是狐狸,那你就是母狐狸。”
“......”
两人吃完一匣子桂花糕,马车才晃晃悠悠回到了药王谷。
左倾颜一撩开车帘,就见叶轻立在稀疏的白色营帐前,远远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看向祁烬。
祁烬揉了揉她的脑袋,“过几日便要回京,他许是有话要对你说。去吧。”
左倾颜眉眼带笑,“醋精今日这么大度,我得瞧瞧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话落,故作疑惑地探出车窗望了望外头的天。
祁烬闻言,一把伸手将人拽了回来,车帘唰地盖了下来。
马车内传来银铃般的笑闹声。
叶轻远远看着女子明媚的笑容,攥紧了袖间一个檀木色的精致小盒,眸底掠过一抹晦涩。
这几日,她常常闷闷不乐,直到昨晚接到圣旨,眼里仿佛才有了光亮。
祁烬啊祁烬。
来日你若敢负她,我定会挥军南下,将你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狠狠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