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欢见自己帮着云溪赶跑了大坏蛋天权,得意地道,“大哥哥别怕,我表姐是很厉害的大夫,连瘟疫都能治好,你跟我过来,我请表姐帮你诊脉。”
慕承欢心里觉得,来吊唁祖母的定是熟人,再加上年纪小,对云溪更是没多少防备之心。
云溪见惯了北戎王庭中的钩心斗角和阴谋算计,乍见慕承欢的赤子之心,只觉心中柔软一片,眼中的冰冷也悄然敛去。
“大哥哥没事,你不必担心...…”他哑着声正欲拒绝,左倾颜却突然开口。
“既然是小承欢的一片好意,你也就不必客气了。”
云溪诧然抬眼,却见左倾颜已经转开了脸,“跟我进来吧。”
“大哥哥,表姐答应给你治病了,快跟我来!”慕承欢一脸兴奋地拉住他的手,在慕承志不悦的目光中,不管不顾跟着左倾颜进了内屋。
闵月见状身形一闪,也跟了进去。
祁烬和叶轻相视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各自撇开脸。
现下客人都散去外厅,慕五夫人赶紧走过来赔不是,“烬王殿下恕罪,欢儿性子跳脱,途惹事端,是我管束不当。”
祁烬微微一笑,“五舅母多虑了,小承欢率直仗义,来日必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慕五夫人被他这一声舅母惊呆了,手里攥着的白帕子都险些没拿稳。
只得尴尬地道,“殿下竟知道我们承欢的名字......”
“是倾颜告诉我的,来之前,她就将慕家人都给我介绍了个遍,我都一一记下了。”
祁烬又拿出一只编好的竹蜻蜓递给她,“这是我前几日答应外祖母要做给她老人家赏玩的,可惜......有劳舅母替我烧给她吧。”
提及慕老太君,慕五夫人眼底闪过哀伤,定了定神接过竹蜻蜓道,“殿下有心了。”
心中却暗暗打量着祁烬。人人都道烬王心狠手辣冷戾倨傲,可是她眼前之人却愿意以一个虚怀若谷恭谨谦逊的晚辈姿态与她说话,全无皇亲贵胄的高高在上和倨傲高冷。
这一切,都是因为倾颜吧?
若非是为左倾颜,她实在想不到慕家对皇室还有什么价值,能叫烬王屈尊驾临,如此放低姿态。
忽然想起近日北境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关于叶轻在阵前所提及的,叶左两家的口头婚约。
慕五夫人觉得,既然烬王毫不避讳以倾颜夫婿的身份自居,她也有必要探一探,烬王对此事的态度。
“烬王殿下与我们家倾颜的事,定国侯可知晓?”
祁烬对她的顾虑毫不意外,面不改色笑答,“我出征之前正逢侯爷回京,已经到定国侯府拜访过了,这次北境治理疫灾的几个方案,也都是跟侯爷一同拟定的,再者,倾颜随军来北境,也是事先征得侯爷同意的,是我失策,没把她照顾好,倒还叫她受了惊吓。”
一番滴水不漏的回答,叫慕五夫人瞬间放下心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亲近。
“这里兵荒马乱,危险无处不在,怎能说是你的过错。你一来就碰上北戎人攻城,还能守得住嘉北关,硬扛到援军来援已是不易,婆母在世的时候,也一直对你赞誉有加,定国侯是讲道理的人,你莫要多虑了。”
“多谢舅母宽慰,待回去,定会亲自向侯爷请罪。”
慕五夫人脸上毫不遮掩地露出满意之色。
这时,内屋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两人皆是一震,转眸只见站得离门最近的叶轻已经冲了进去。
慕五夫人抓住其中一个步履匆忙的奴仆厉问,“出什么事了!”
“有北戎刺客潜进府中,挟持了咱们小姐,要挟表小姐立刻交出解药,解他们二王子所中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