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冷笑一声,手指把玩着玉玺,“虽说按理应将他交给枢密院和宗室共审,可朕是皇帝,难道连亲审他都不行吗?”
目光落到始终低头不语的殷岐身上,“殷尚书,你说呢?”
被当众点名,殷岐心里咯噔声响。
只得硬着头皮出来回答,“回禀皇上,齐王和忠勇侯连夜逃出天陵,如今……下落不明。”
哐当!
手一滑,玉玺坠地,发出一声巨响。
皇帝瞳孔骤缩,顾不得看地上的玉玺有没被摔碎,只死死地盯着殷岐。
“什么叫连夜逃脱,下落不明?!”
满腔的怒火被他竭力压制住。
殷岐感受得到,上首皇帝凌厉的眼神几欲将他的脑袋灼穿个洞。
他拱手道,“昨夜是烬王殿下和刘统领率军追捕,臣实在不知详情,请皇上恕罪!”
皇帝醒过神。
是啊,负责抓人的是祁烬和刘煜衡。
可是,这两个人在他们的计划里,是最不会出错的一环才对!
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绝不相信,祁烬会失手,即便有忠勇侯相助,齐王也不可能从祁烬和他那帮黑甲卫手中逃脱!
若说祁烬故意放走齐王,那就更不可能了。
出了血洗定国侯府的事,祁烬只会比他更想将齐王碎尸万段!
皇帝的目光落到祁烬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烬王,刘煜衡,你们二人有什么想解释的?”
两人齐齐跪下,垂眸告罪,“儿臣/微臣失责,请父皇/皇上息怒!”
“谁要你们告罪,朕问的是为什么!”
皇帝暴怒,抓起一个墨砚狠狠砸了过去,“你们一个领着半数御林军,一个带着黑甲卫,怎么可能拦不住齐王,还让他带着家眷逃出天陵,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都打瞌睡去了吗?”
不用想也知道,齐王一旦逃出天陵,定会借助之前敛下的巨额财富和忠勇侯手中兵权,占据江南,与他分庭抗礼,划界而治。
这一觉睡醒,密钥没能到手,他的江山,却几乎是板上钉钉要被人分走一半!
这叫他如何息怒,如何恕罪!
若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费尽心机,赔了夫人又折兵!!
祁烬垂着眼睑,悠悠开口,“父皇,虽然他们跑了,不过刘统领用连弩射中齐王两箭,依儿臣看,齐王不死也剩半条命。”
刘煜衡看了祁烬一眼没说话。
没想到烬王竟将唯一的功劳让给他,让他将功折罪,那烬王自己呢?
“谁要他半条命,朕要的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暴喝一声。
此时龙座上的人,与最初说在意兄弟情分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满朝文武都看透龙座上这个人的虚情假意,皆是默然不语。
唯独祁衡忍不住提了一句,“父皇倒不如问问烬王有何苦衷吧,要说烬王和黑甲卫拦不住齐王和忠勇侯,儿臣绝对不信!”
此言一出,众臣目光纷纷落在祁烬身上。
祁烬抬眸扫了他一眼,声音冷冽,“听说昨夜母妃猜到齐王会去定国侯府,想命人通知我和刘统领,是衡王命人阻拦,在养心殿妄动刀剑,还伤了母妃。”
“我倒想问问衡王,意欲何为?”
祁衡一噎,乾政殿瞬间陷入沉寂。
两位皇子,这是明刀明枪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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