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修仪、乔婕妤吃了一惊,连忙认错。
“臣妾(嫔妾)知错。”
毓皇贵妃脸色铁青道:“从前是本宫小瞧了她,以至酿成今日大祸,从今日起,谁能除掉沈清漪!本宫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谨修仪是个闷不住事的人,听到赏赐,立即自告奋勇道:“娘娘,待臣妾回到玉芙宫,好好磋磨那沈清漪,为娘娘出一口恶气!”
“谨修仪,你还是悠着点吧!上次你便坏了娘娘的计划,差点被关进冷宫,若非皇贵妃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么?”乔婕妤讽刺一声,不徐不疾道:“嫔妾倒觉得,谨修仪行事鲁莽,不堪重任,嫔妾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两人说来说去,都没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毓皇贵妃愈发心乱如麻。
恰好这时,香菀进来了:“启禀娘娘,刚刚长春馆来人禀报,说夏姬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
三人齐齐回头,面露惊疑。
谨修仪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乔婕妤闻言,也觉得大事不妙:“是不是你搞错了,这夏姬空有美貌,并不得皇上喜爱,侍寝次数也不多……”
香菀艰难点头:“方才皇上已经带着太医,前去看过了,此事千真万确,皇上大喜,抬了夏姬的位份,如今她已经是小仪了。”
只是怀了一次身孕,便让皇上跃过姬、贵姬,直接封她为小仪,可想而知,皇上对夏小仪这一胎,看得有多重。
“夏小仪的孩子,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生下来是个男孩,那这个孩子……”谨修仪后面的话没有多说,但在场之人,却都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毓皇贵妃的脸色尤为难看。
当初她刚被封为贵妃时,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在两个月时,便不明不白的没了,皇上下令彻查,却还是找不到凶手,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她自己不小心,可毓皇贵妃知道,在这深不见底的后宫之中,没有那么多“不小心”,有的只是故意为之,而当时嫌疑最大的,是废后叶氏,可她咬死不认,毓皇贵妃也无能为力。
因此这么多年来,毓皇贵妃一直对叶氏深恶痛绝,可临死之前的叶氏,承认了一切罪行,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桩,这件事几乎成为了毓皇贵妃心中的一根刺——
她的孩子没了,可是后宫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妃嫔,早晚都会生下生孩,只有她的肚子,自从那日小产之后,再无动静。
“本宫知道了。”毓皇贵妃将香菀挥退,深吸一口气:“你们先回去吧,夏小仪的孩子,暂时先不要动手,以免东窗事发,皇上龙颜大怒,到时候本宫也保不了你们。”
“臣妾(嫔妾)遵旨。”
谨修仪、乔婕妤面面相觑后,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
……
自夏小仪有了身孕后,从前门可罗雀的常春馆,如今可算是得意起来了。
流水般的赏赐送进去不谈,就说六宫妃嫔,哪个不想巴结?
沈清漪赶到时,正巧碰上乔婕妤和谨修仪从常春馆出来。
谨修仪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的是一只狐狸幼崽,约略是送给夏小仪解闷的,而夏小仪并没有收。
“乔婕妤安好。”
沈清漪淡淡行了个礼,谨修仪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莲藕,见对方也提着一堆礼物,不由讥讽道:“沈婉仪倒真是乖觉,刚刚听到夏小仪有孕了,便巴巴来贺喜。”
“谨修仪比嫔妾还早来一步,嫔妾自然是比不上的。”
“你!”谨修仪被沈清漪的话激怒,正要上前。
“好了,姐姐,她不过只是个婉仪,你与她置什么气?”乔婕妤三言两语,便将处于暴怒边缘的谨修仪拉了回来,意味深长道:“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宫中许久未出现过如妹妹这般,既能咬人、又如此狡猾的对手了。”
沈清漪抬起头,平静道:“姐姐此言差矣,猛犬虽狠,却有底线,而有些畜牲,哪怕平日看起来不动声色,可关键时候,却能一口要了主人的命。”
一阵冷风吹过,掀拂起沈清漪背心的发。
沈清漪定定的看着面前谨修仪与乔婕妤,似笑非笑,“畜牲”二字,指意分明。
恰巧此时,笼子里的小狐狸不知是渴了还是怎么,突然“吱吱”叫了起来,声音凄惨,音调激烈。
此情此景,谁是猛犬?谁是畜牲?
一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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