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辰让下人拿来一双筷子,他夹了一块血肠放进嘴里。
突然瞳孔一缩。
接着,他又吃了一块肥肠。
眸光一滞。
艹
真好吃。
秦夫人,不仅会把控情绪,还软硬兼施,打一拳头给个甜枣。
想起薛棠那张时而冷肃偶尔带笑的脸,段景辰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些天,段景初都躺在床上养伤,恨不得上厕所都不下床,不知道的以为他病入膏肓了呢。
听说大哥巡查完铺子回来了,还去了秦家,还要召见他,他麻溜滚下床,收拾得衣冠楚楚的去书房见驾。生怕大哥逮到他的咸鱼样,打到他直接粘锅上。
他端了一壶茶,屁颠颠的给段景辰满上,“大哥,喝茶。”
等段景辰抬起头,看见半张红肿的脸,段景初就是一愣,“大,大哥,你也被打了?”
段景辰:“……”
段景初心想:果然不是我不行,也不是小爷没骨气反抗,是秦明瑞他大嫂太彪悍了。
一扭头,看见旁边桌上的食盒,他用力嗅了嗅,“就是这个味儿,大哥,那女人也请你吃饭了?”
段景初一手端起茶,刚要喝,闻言黑了一张脸,放下茶杯,冷声问道:“她是怎么打你的?”
原本段景初是不知道怎么告状,也不好意思,但现在既然大哥也被打了,他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他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段景辰的胳膊,讪讪道:“就是这样。”
段景辰拍开段景初的爪子,看着这个废物弟弟,脸更黑了。不过他本来就黑,也看不大出来脸色变化。
段景初看着大哥脸上的伤,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都觉得那伤特别亲切,继续道:“我回来说的都是真的,鞭伤是李捕头打的,薛棠就让我杀了一头猪,然后就那么戳了我的伤口,然后让府医给我包扎,又洗漱,又让我吃了午饭,就放我回来了。不过她戳的真特么疼啊!”
听到这,段景辰站起身,照着段景初直接就是一脚,“以后管好你这张嘴,不是谁家都能惹的。”
段景初自动翻译成‘下次别惹薛棠’,他连连点头,“嗯嗯,那女人真不好惹,打得你百口莫辩,让你吃哑巴亏。”
段景辰:“……”
好想灭口,怎么办?
他再次抬脚。
“是,大哥,我会管住嘴的。”段景初趁他还没下脚,赶紧溜了,他可不想再被打第二次。
段景辰看着食盒里的菜,突然就觉得,猪肠子是薛棠专供那些被打之人的,菜瞬间不香了,心口堵得慌。
很快,段景辰就知道,真正让她堵得慌的不只是菜。
秦家不计前嫌,带段家二公子去秦家治伤并多有关照、段家老太太和段家家主两次登门道谢,段家主还自扇耳光替弟弟道歉,还拿了一食盒的回礼,等等,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这时候,段景辰才反应过来,薛棠那一拳头看似解决了两家的矛盾,实则是从他这里打开了局面,拿着他的脸打开的局面。
艹!
为了平息谣言,他只能派人去封口。
不能议论段家,那就不能再议论秦家,可是秦家此时风雨飘摇,怎么可能不议论,所以段景辰辟谣跑断了腿,顺便把秦家的诸多谣言一并给平了。
腥风血雨里厮杀过来的段景辰,没想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会那么难。天还没黑,他脸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恨不得拿着一根猪肠子去勒死段景初,都是那张破嘴害的。
段景辰封口及时,没多少人知道他被打,以至于元威名听到的消息是:段景辰黑着脸登上将军府的门,离开时却带着回礼——一食盒的炒猪肠子。
猪肠子那么廉价的东西,段景辰怎么会稀罕,明显段景辰出手帮秦家摆平谣言是因为两家冰释前嫌了。
元威名眉头紧锁,“怎么可能?段家和秦家之前是互相看不上的,两家的公子还动了手,怎么可能突然结交了?”
秦眀渊在的时候都没结交,现在结哪门子的交?!
不过像秦家、司家、段家这样的高手过招,他一向看不明白,索性他不去想那些,但是问题是,薛棠那女人该怎么应对?
这个连段家都能搞定的女人,难道真的像微生淼说的,变得厉害了?
微生淼坐在床上,抱着自己,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她呢喃道:“司芳云是不是今晚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