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他文采好,又懂些乐理,就帮我们这里的乐师女妓写些曲子词。”
“这么说他和你们这里的人都熟?那你知道你们厨下有个叫邱月娘的杀鱼烧火的女子吗?”安影问道。
袁翼眯眼看了看安影,“这位小官人,我管着偌大的教坊司,上百口人呢,你说我若是单单记得厨下杀鱼的仆妇,那八成都有问题了。”
安影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袁翼又说道:“不过他那时候总在楼上和乐丞一起谱曲子。哎,就是乐丞白永成,他们两又是同乡,你们倒是可以和白永成打听打听。对了,王朝奉到底出什么事了?”
“死了。”安影一扭头就走了。
白永成听到来意来,眼泪倒是先流了不少,好容易抽泣完了,他才吸着气说道:“青彦是我老乡,我们都是荆州人。他妻子得了重病,他那时候有被户部革了官职,就来找我想办法。我就找了袁大人,让他在教坊司里给曲子填些唱词,又能把一日的饭食包了。”
安影听到荆州,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你们是不是认识厨下一个叫邱月娘的女子?”
白永成不知道安影为何突然激动,他看了看苏黄哲,点点头说着:“认识。邱月娘也是我介绍来做工的。除了邱月娘,还有王青彦家的丫鬟。”
这下安影和苏黄哲有些不明白,“哎,王家的丫鬟是不是叫黄玉那个?她说她家老爷不怎么出现在教坊司,有一日看王青彦在教坊司还很奇怪。”
白永成重重地叹了口气,“青彦啊,就是心善,处处为别人考虑。当初他没了差事,来教坊司混口饭食,又不敢让家里知道,都是偷偷进出。后来又托我把家里的丫鬟安排来做事,更是瞒得紧,还好我们这里厨下的粗人没法到前头来。他就是怕他那妻子忧虑过重。”
安影明白过来,又回到刚刚的话题,“对了,后来王青彦不是自己写话本子了。可他家丫鬟又回教坊司看到了王青彦,他后面还在教坊司吗?”
白永成摇摇头,“他写话本子赚了不少银钱,一年前就不来了。前段时间他来,就是问我邱月娘的事情。”
“他可是问邱月娘去哪里?”安影攥着自己的小本本,边记边问。
白永成有些诧异,他说道:“你都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安影和苏黄哲都异口同声问道。
白永成看看他俩说道:“王青彦写的《桃红记》就是写的邱月娘的故事。邱月娘就是来京城找丈夫的,后来听说拿了一笔银钱准备回荆州老家去了。那天王青彦就是来找她,不过那时候月娘已经结了工钱走了。”
“你知道那个丈夫是谁吗?”安影激动极了,所有的答案就是他。
白永成奇怪地看着他们,“当然不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月娘怎么会和我说?”
苏黄哲看着一下激动一下突然丧气的安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见着安影一下摊在椅子里,还跺着脚,嘴里念叨着:“这都不问一问吗?你难道没有一点好奇心吗?”
白永成不明白这刑部的小官人怎么突然如此,他摸摸鼻子,这时苏黄哲问道:“你说她不会和你说,那她会和王青彦说吗?”
白永成被这么一问便说道:“大人,这事儿我和青彦好几次试探过,可邱月娘却说怕连累我们,让我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我想,青彦应该也不会知道。不过这话也说不定,邱月娘常和他一起走回家,相处的时间比我多一些。”
“邱月娘是个执拗的人,她从来京城那一刻起,就在寻找她丈夫,她连京城的大相国寺都没去看一眼,除了做工攒钱,就是去义庄找她相公的尸体。她那些钱才几个啊,她还小心翼翼地找个钱庄存起来,想着将来要雇人把尸身运回荆州。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白永成哭得不成人样,絮絮叨叨,一会说着邱月娘的事情,一会说王青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