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可知那何清把小妹给,给…..”罗巧娘哭着说道;“她那时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呜呜呜,一阵妇人的哭声应该是罗有德的妻子,罗丁氏。
“大哥,何清猪狗不如,难道我们要被他辖制几辈子吗?从爹开始,到巧娘、娉娘,再到荣哥,如今案子捅破了天也好,要死拖着何清一起死。”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做好人,带着老李他们采买,让官府发现了端倪,也不会把他们拖下水。原本也是我们罗家的事情,我们抵命就抵了,如今四十几口人都拖下水。你们,你们”没等罗有德说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老罗,你别说了。有才老弟也是我们好才去帮我们采买。嫁姑娘啊,你姑娘出嫁那十八台嫁妆,谁人不眼红啊。怎地你就可以露财,我们就不许?家中藏万贯,还要吃糠咽菜,还得对着街上的菜贩子低声下气,你怎地不想想我们愿不愿意?!”
咳咳咳,一阵咳嗽过后,罗有德才说道:“你们可知这些年我把一些钱财走了郑家茶铺的路子偷偷转到了明州府。”
此话一出,郭郎中和安影对视一眼。两人耐心听下去,只听得罗有德继续说道:“我晓得这几年你们过得不顺心,我事事压几个老兄弟一头,不许做那个不许做这个,大家伙儿跟着我辛苦做茶,分得些银钱也不准你们花费。你们都知道,这沾上了私茶就是死罪,早些年还忍得住,这几年孩子们大了,你们也难管辖。特别是老姚家春桃出嫁,明明压箱底不少银子,遇上了昧了良心的夫家,还被吞了嫁妆也不敢伸张。我这几年和何清周旋,又把钱财转到明州府,就想着以后带大伙儿脱了这坑,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罗老哥,你这,这也没和大伙儿说啊,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听得出有些懊悔。
“也怪我,凡事都自己瞎琢磨,也不和你们细说。说实话,我有时候和你们多说几句,就会一番争吵,我也懒得多说,想着没几年我们就搬去明州府,若是有机会还可以出海。没料到,倒是我这巧娘先捅破了天。巧娘,自从你大了以后,我们父女也没好好说过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想什么?当初何清逼我把你嫁给郑家,我心里是不愿的,那郑平年纪大你许多,又是做人填房,日子不好过,我都想好了怎么和何清推了这门亲事,可你自己说愿意,又特意去豆腐坊里让那郑平瞧见,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实在不懂你心思了。巧娘,我这老父亲时日也不多了,你跟我也说说吧,你让我走也走得明白。你这投毒就是为了报复何清?你刚刚说的那些刑罚你又是从哪里知道?”
“爹!”罗巧娘大哭了一声说道:“爹,难道我说的不是对的么?难道官府会把你们全都杀了吗?”
“按大启律,走私茶,主犯诛三族,属大恶。从犯绞刑。我们这几十口人怎么也算个从犯。巧娘,如今这般,你就不能好好和父亲说吗?”
“爹,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那毒我捏了分量,伤不了人性命。”罗巧娘带着哭腔说道:“而且刑罚之事,我自是查阅了大启律。”
一旁有个男子声音响起:“巧娘,你这字识的也不多,如何看得懂大启律。我和你同上的村里学堂,虽说你比我聪慧些,但咱们几个识字就是做点生意,记个账本用,那律书我是半页都看不懂。”
“我问了夫君一些,又问了茶坊里常来的那个府衙程书记,他在湖州府衙里当差,最是熟悉这大启律,怎会出错呢?”罗巧娘说道
“刑罚之事暂且放下,这事我觉着有蹊跷,待会又侍卫过来我再找京城的提点说这事。你啊,但这么大的事情,从来都不和我商量,咳咳,你一个人是如何做成的?咳咳,你又为何要做这事?因为娉娘?咳咳,她被何清收做妾室,虽说我们不乐意,可说出去我们这农家小户的能当知州家的妾也不是什么丧天良的事情。”罗有德一边说一边咳嗽。
“爹,我偷偷见过几次娉娘。原本我也和你想的一样,我们这小户农家做官宦人家的妾,说出去还是高攀了,这也就罢了。可何清那个畜生根本不是把娉娘当妾室,每次夏国的客商来,都要娉娘去陪。你可知娉娘前些日子小产,你和娘都说是大妇嫉。可何府的下人告诉我,那是因为娉娘怀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知州夫人才不让娉娘生。”
“这,这,怎会如此呢?我苦命的娉娘。”罗丁氏沙哑的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