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完全不知如何应对,举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小易推来一张椅子,说到:“安小姐,你坐着说就行。我们大人随和,不用那么多礼数。”
安影只得坐在椅子里,说着:“刚刚我们瞧了罗氏的妆奁,里头的贵重首饰都在,又听闻小易大哥说罗氏收拾了包袱回了娘家,我就觉着奇怪。像郑老爷家这样的商户,大娘子能带走的值钱东西不就现银、银票和首饰这几样,可是我看了罗氏包袱里的东西,除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其余都是零零碎碎的不值钱玩意。你说若是真是母亲生病,好歹也带些贵重药材,这都是些啥?胭脂、梳篦、镜子,还有一套衣衫,衣衫质地一般,就是这款式好像是未嫁的姑娘家的,倒不像罗氏这样的已婚妇人穿的。最奇怪的是,还有一些首饰,这首饰都是些不值钱的,什么小珠子、银簪子之类,她卧室里那妆奁里那黄金嵌红宝石的开口镯子一只都比这一包袱的东西贵。你说她真不知消息只是回娘家看母亲也不该带着些。”
小易深以为然,说到:“我就觉着不对劲,这妇人究竟耍什么花招?二毛说这妇人一口咬定是去看娘家母亲,半分不知郑平的事。听闻郑平的事后,还哭得晕了过去。”
“那她这些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她到底瞒了什么?”
安影拿起那一叠口供说到:“我开始也是不知所以,但是要结合口供来看。”
小易挠挠头道:“我知道口供很重要,苏大人办案也重视这个,所以我把口供都仔细录了。可是这都是鸡零狗碎的东西,别说看一遍,我听都听睡着了。这么厚的口供簿子,安小姐都看完了?”
安影翻开一册厚厚的口供簿子,边翻边说:“我从小看东西就快,家里账本什么的我看习惯了。”
“五月初一那日,也就是茶行大会前一日。牛掌柜在作坊的仓库里装的模子,干完活大概是戌时一刻,和平常一样,牛掌柜把门窗上了锁便回了家里。第二日一早开的锁,没啥特别事情,就把箱子装到了马车上。你看这牛掌柜家娘子、还有店里的帮工的口供的印证了这一点。”
小易说到:“那也可能是牛掌柜自己就装错了,故意这么说。”
安影点头道:“这是一种可能,我们推案子的时候,就把各种可能都列出来,那么在比较可能中的不可能。我前面也说过,作案要有动机。其一无论是牛掌柜还是郑老爷,都是家中几代以业茶为生,有没有动机值得他们舍下家业家人去做这事,如果是打击其他茶户,这样的手段更不像是商业竞争而是官场的斗争。其二从便捷的角度来讲,牛掌柜和郑老爷都是从闵地买回模子的人,可以直接在模子里下毒,犯不上来一出拿出来又放回去的戏码,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牛掌柜和郑老爷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的必要。”
“小易,那你现在想想,这问题的关键在哪里?”苏黄哲问到
小易犯愁得挠头,“安小姐才开了头,下面都没说,我怎么知道?”
“你想如果没有何知州下令茶行大会用新模子这件事情,这毒模子就不能顺利地进入茶户那里。这件事情上,何知州肯定是关键人之一。”安影看着苏黄哲说到:“所以苏大人一开始就把何知州重点看管起来。”
苏黄哲点点头道:“我在接到案子那刻就让人到湖州把何知州先看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