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琴娘解释这件事。
推说自己不舒服,刘琼吃完饭就回屋睡觉了。沈骄阳忙于政务,好几日没有归家。刘琼在家中兴致阑珊,时常坐在窗下发呆。
“夫人这是怎么了?”双福端着一篮子衣服走了进来,“夫人,这些衣服我瞧夫人也不穿了,我收拾出来给济慈坊去。”
刘琼点了点头,又道,“再收拾些吃的用的送过去,这年景不好,怕是那边短吃食。”
“可不是嘛。”双福也叹了口气,“粮食如今可贵了,上次过去的时候,见他们就在啃土豆和山芋,他们年纪大了,怕不消化。都怪这天灾人祸的,大家也过不好日子。”
刘琼也跟着感慨了半天,“咱们尽力,能帮多少帮多少。”
中午的时候,刘琼收拾好自己,带着双福去马家串门。
瞿映霞前些日子总算从献州回到了建康,如今马焕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因在军中长大的缘故,格外的顽皮。
“献州局势这样紧张,父亲却让我回建康,真是急死我了。”一见刘琼,瞿映霞就抱怨了起来。“我若留在那,还能多杀几个敌人!”
这几年她在献州,也是跟着军中打了几次胜仗的。想比相夫教子的生活,她更喜欢上战场去搏杀。
“刀剑无眼,马将军怎么会放心你们在那。”刘琼倒是看得明白,“怕是局势还会更糟。”
“哼,他们在战场浴血奋战,还有机会封狼居胥。咱们就只能在家中日夜悬心!可恨,可恨!”瞿映霞叹道,“便是那汴州军,马焕都不让我去!”
“他们不让咱们去,咱们就得听话吗?”刘琼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叛逆之情,“若是咱们也立下赫赫战功,是不是也能赚个官得个赏?”
瞿映霞眼睛都亮了,点头道,“可不是,这几年献州锦州的士兵,没日没夜的操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把金狗赶出大燕的土地!让那些北方的汉人能够摆脱金人的奴役,让那些流落他乡的乡亲,能够重返故里!”
刘琼拍桌而起道,“映霞,咱们去锦州!便是略尽绵力,多杀几个敌人,也算是全了咱们的心愿!而且我听说顾娇娇如今已经是锦州军的女将军了,咱们去寻她!”
“我早就听说顾家的斩马刀厉害的很,若是能有机会一见,那可太好了!”瞿映霞恨得立刻马上出发。
两人都激动了起来,甚至开始商议如何去锦州。瞿映霞甚至决定把儿子留在建康,自己和刘琼两人骑马去献州,快马加鞭,大半个月就可抵达。
刘琼是个行动派,瞿映霞也是个急性子,一下午两人便已经商议妥当。
离开马府时,已经晚霞漫天,金光顺着云层落下,她却仿佛看见了一篇新的天地。
刘琼终于吐了一口气,觉得轻松了一下。
她的一生,或许不该困于这一方天地,她不应该烦恼于这些俗事。
汴州情势紧急,沈骄阳接连十来日整日巡查边防哨岗,一刻不敢停歇。消息陆陆续续的传来,两万金军秘密潜伏在河对岸,并不知有何意图。
朝廷如今一意孤行想要议和,绝不会大动干戈。他只能防备,小心防备。
等他回到家时,家里已经冷冷清清。
凌云去寻了半天,才找到在后院清理菜圃的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