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数十载,文臣的骨头早就软了。当年叫嚣着要收复北地的大臣们,退的退,贬的贬,举目望去,尽是苟且偷安之辈!
宋相紧闭着双眼,艰难的上前道,“陛下,如今南方旱灾未平,黄河水患又至,更有宵小作乱于内,如今金国和西番联手,便是想借机蚕食咱们南燕!陛下,此时此刻,万不可退让!咱们退让一步,他们便要再进十步!”
杨忌面色憔悴,他已是不惑之年,当了二三十年的皇帝,浑身上下早已是君威深重。一双似秃鹰般锋利的眼睛扫着阶下众人。
“宋相,你的意思是这一仗势必要打?”杨忌问道。
“是,陛下。”宋相答道。
一旁的刘惠躬身上前,“内忧外患,存亡之秋,宋相之言,自然是对的。只是如今朝廷局势复杂,还需谨慎行事。”
宋相无奈苦笑道,“刘大人,朝廷想稳妥,可金国和西番不给咱们喘息的机会。锦州连失五镇,照此情形下去,锦州危也。”
“锦州有顾将军坐镇,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两国了联军攻破?”刘惠腰弯的更低了,“如今春耕在即,实在不宜扩大战事。”
杨忌显然更倾向刘惠的建议,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边疆战火,是非万民之福。我欲遣使去两国和谈,诸位爱卿认为如何?”
刘惠率先道,“陛下仁心,此计甚妙。”
其他的大臣,也都应声附和,唯有宋相一言不发。
下朝之后,宋相叹了口气道,“豺狼如何与之谋?”
而远在建康的沈骄阳,早已得知朝廷要派使臣的消息。然而他并不看好这次和谈,金国和西番勾结,岂会这般轻易退兵?
马焕如今随了父亲的遗志,从了军,是汴州守卫担任校尉,顶头上司王将军与马将军有袍泽之谊,教导他十分用心。
经历赵家之事,马焕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弱的年轻人。
“大人,汴州边境有异动!王将军让我来通知您,他怀疑金国在汴州边境藏有重兵。”马焕形色匆匆。
沈骄阳沉吟的看着墙上的地图,“此次战事,以赞普的军力为主,若他们主线在锦州、献州等地,是很难抽调额外兵力到汴州的。除非……是障眼法。”
“那该如何?咱们要向朝廷报告吗?”马焕有些着急。
“若汴州城外并无兵马,咱们可就是欺君了。”沈骄阳苦笑,心底却在想,这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难不成这一局就是冲着汴州而来?
他在书房踌躇不已,不知不觉错过了晚膳。刘琼见他久不出来,端着晚饭就进了书房。
打仗的事情,民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刘琼自然也听了些。
“可是在为锦州的事情苦恼?”刘琼问道,“再困恼也不能不吃东西。”将食盒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
沈骄阳走到桌旁,端起米饭,看着洁白的米粒,感慨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这可是好东西。”
刘琼坐在一旁道,“李知北和我说,他可能要去一趟南边的诸国,开拓那边的粮商。”
“金国和西番向南燕开展,他又得罪了温家,如今只能往南边看看了。”沈骄阳感慨,“只可惜……”
“朝廷会让谁作为使臣去金国?”刘琼蹙眉道,“若是他们遇见了穆晨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