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戴望公目光锋利的看着坐在一旁,脊背挺直的李知北。
“你买这批货的目的是?”戴望公冷声问道。
李知北微微躬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何人所托?”戴望公继续问道。
李知北紧闭嘴唇道,“先生,既然是受人之托,自然不能轻易泄露他人之事。我曾听闻,先生占山为据,自称燕国遗民,早有光复北地之心。我可以向先生保证,这批火器,运到南燕之后,以后都是北攻的助力!”
戴望公自然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轻信于他,此时微微的端起茶杯,声音不急不徐道,“李公子向来和刘惠走得近,这事刘惠可知?”
李知北脸色一顿,苦笑道,“我以赤诚之心待先生,先生何须疑心于我。刘惠势大和妄为,我受他驱使,亦是身不由己。”
显然,这事并不是刘惠授意他做的。
直到最后,戴望公才做出了最后的退让道,“若你这批货能顺利从钦州进入卧龙山,我能保证你安全到献州。但卧龙山之外的事情,即便老夫也无能为力。”
李知北脸色并不好,这些东西能不能安全到钦州都是个未知数。更何况赞普早已得知消息,派人守在钦州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人赃并获。
“戴先生!”李知北急切的看着戴望公,“您一向大义,此事只有您能帮我了!”
戴望公冷笑道,“李公子你未免太看得起老夫了,也太小看赞普了。老夫不过是个占山为王的匪盗之徒。而赞普不仅强干英伟,更是金国难得一见的将才!能从他手上逃脱的人,寥寥无几。”
李知北脸色微变,他长期游走金国和南燕,如何没听过赞普的大名?只是没想到连戴望公也避让他如此。
刘琼见到李知北的时候,他便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李知北眸色坚定道,“我还是不想放弃,这一批火器,可是金京不少匠人,丢了性命才运出来的,我不能辜负他们!”
那些火器署的匠人,被国家抛弃在旧都,被仇敌囚禁在官衙,这么多年以来,依旧热血不改,便是抛却性命,也要讲这些东西运往故国。
他如何能辜负这些热心肠?
一旁的红鸢也忍不住站出来道,“李公子一介商贾都能如此深明大义,我辈习武之人,岂能退缩?李公子你放心,我陪你走一道!”
红鸢的热血也感染到了刘琼,刘琼也表示要坚定的站在李知北这一边。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回到卧龙山,和戴望公交代一声,就跟着李知北下了卧龙山,到了钦州。
但是很快,刘琼就会为她的冲动买单。
钦州城外十里地的赫家庄,地势偏僻,人迹罕至,是穆王府名下的庄子。李知北通过温家人借了过来,打算暂时用作中转之用。钦州城内早已经被赞普派人控制的严严实实,几人也只能在城外想办法。
只可惜,这批火器要到卧龙山,必须穿越整个钦州。
这天夜里,三辆马车急匆匆的进了庄子,马蹄声急促,车辙声更是凌乱的很。马车上的车夫已经累的脸色发白,一进庄子,就从马车上跌了下来。
众人看过去,才发现车夫早已中了暗箭,奄奄一息。
“快走,有……有埋伏……”那马夫吐了一口血,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不等众人作何反应,赫家庄门外,早已经马蹄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