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与唐未央的婚约,在几日内传遍了西楚帝都的大街小巷。
据闻两人私定终身,本就是青梅竹马相守多年,大靖也催着他们成婚。
于是傅砚辞质子之期未到,先将成婚礼办了。
自然是不会大办的,因着又有萧蘅的事情在,难免会让萧圣高不满。
不过傅砚辞娶一个没有干系毫无分量的布衣女,又让他冷嘲了几句。
“好歹是大境的三皇子,娶的女人毫无分量,可见你在大境的地位。”
“世家女就不说了,娶个医女,也不配大肆铺张。”
“你们大境真是年年衰败,不会过几年,就连你们太子都要娶风尘女了吧?”
傅砚辞在御前听这些奚落,表情很淡,仿佛事不关己。
不过是萧圣高近来处置郁氏的事,心里郁结有气,无处发泄,逮着傅砚辞这个质子,话说的难听。
傅砚辞只是立在堂下,垂眸盯着地面,分辨不清在想些什么。
“不过到了年纪,总是要成婚的,”萧圣高话锋一转,哼笑:“有女人肯嫁给你,已经不错了,毕竟如今你只是质子,未来回了大境,傅砚墨也未必会留你一命,早点生个子嗣傍身。”
子嗣。
看不见的地方,傅砚辞唇角轻提,难得开了口:“是该生个子嗣。”
“不过子嗣也不能如何,你在西楚为质,朕短时间不会放你回去。”
若来日西楚和大境不睦,傅砚辞首当其冲是个牺牲品。
萧圣高本就不看重傅砚辞一条命,在他眼里,不过是捏着的一只蚂蚱罢了。
话锋一转,他又道:“此前外出从打京妤的主意,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她如今是公主之身,日后没事,少去讨嫌。”
这是警告,警告傅砚辞要安份守己。
傅砚辞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抬眸时表情淡淡:“听闻近来南唐与西楚边境不太平,但是看陛下的意思,似乎不怎么在乎。”
南唐和西楚如何,不过是萧圣高唱的一出戏罢了,即便不太平,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傅砚辞这么问,就令萧圣高瞬间疑心大起:“什么意思?!”
他拍了一下桌子:“朝政之事,容你一个质子插口?”
“不过是随口一问,”傅砚辞两手一摊:“陛下觉得,我一个质子,无权无势,能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傅砚辞不过是个人人看不起的质子,京都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他能知道什么?
萧圣高慢慢坐回去,平复了呼吸:“别跟朕耍花样,朕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傅砚辞的命在他这儿算不上命,心情好留他多活几日而已。
南唐的事情安排妥当,程玺逃不了一死。
程家如今功劳太高了,从郁氏倒台,萧蘅被废开始,朝堂上便以程家为首。
好似程家看重谁,谁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似的。
萧圣高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可能!
程京妤已经位居公主,是他一手给的殊荣。
反正近年来边关还算太平,他可以慢慢培养年轻的武将。
只要皇帝是自己,西楚的江山就还是他的!
绝不会让人分走一杯羹。
“好啊。”傅砚辞爽快地答应,还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知怎么,萧圣高看着底下的人,总有种莫名的慌张。
明明他手无寸铁站在自己的地盘上,手里什么都没有。
甚至有一种不怕死的淡然,可是萧圣高并未觉得自己完全看懂了傅砚辞的想法。
这个质子,下贱货,低垂的眉眼中藏着没人看得懂的情绪。
他只能借由别的,继续侮辱傅砚辞以达到快感:“不过你要成婚,提醒了朕一件事,文勋太子和京妤的婚事也该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