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窈心里咕咚一下,冒出坏水,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兄台真是有大义,闲暇之余也不忘国事!”
“在下深受触动,故捐出白银五千两,望满玉楼代交到国库,以助燕赤击退匈奴!”
花船附近的贵人文人商人们立马噤声,深吸一口气。
哪里来的有钱冤大头,五千两,真敢捐啊!
虽然能来这里的大多是一掷千金得起的,可一次性捐出五千两,也太壕无人性了!
狄顺治等人立马就明白了自家陛下的意思。
狄顺治往四周环顾一圈,终于逮着了个眼熟的人。
他躲到黑暗中,掐着声音:“哎,那不是钱氏钱庄的钱老板吗?钱老板富得流油,手指盖里漏点儿就够人吃一辈子的了,别人都捐了五千两了,钱老板不出来意思意思?”
被认出的钱老板听到这话差点吐血,可碍于这么多人在,不好砸了自家钱庄的招牌,又有五千两这个惊天数字在先,他只好咬咬牙,捐出一个数。
钱老板吃了个血亏,心里自然是不得劲极了,便也环顾一周,看到有自己认识的,就学着狄顺治的话道德绑架。
于是,接下来的场面变成了逮着认识的就坑,主打的就是一个我都捐了,你也别想跑的互相伤害!
个别囊中羞涩、又丢不起那个脸的文人们见状不对,直接划船逃离现场,速度快到船浆都要抡出残影了。
见状,云窈窈乐地不行。
国库资金,又添一笔!
此刻,待在花船中的苏渺渺触动极大,从前她接受的思想皆是自己是有罪之身,地位低贱,需好好在满玉楼里洗刷罪恶,一辈子都困死在满玉楼和花船中。
恩客们表面捧着她,心底是瞧不起她的,待到她年老色衰之时,纵使再有才华,他们也不会多给正眼。
忧自己的下场都来不及,她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忧国呢?
今日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角度说她为朝廷作出贡献,给了她一分尊重。
想到这,环抱琵琶的苏渺渺眼角湿润,脊背不自觉挺起了几分:“多谢这位公子出言相助,渺渺敬公子的慷慨,想为公子奏一曲霓裳羽衣曲,不知公子可否方便?”
云窈窈:“自然方便。”
花船靠近万福舱,在众人的羡慕目光下,手持各种乐器、身着流霞彩衣的女子们顺着架好的梯子来到万福舱上,开始演奏霓裳羽衣曲。
苏渺渺手持琵琶领舞,其余十三位女子持磬箫筝笛等伴奏,同时,舞姿随着仙乐变幻,飘飘若流风雪回,疾速如游龙受惊,眉黛有姿,风袖传情,跳珠撼玉。
一曲完毕,万福舱上的众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赏!”云窈窈壕气挥手。
小午子笑呵呵地派人用托盘装来满当当的金银珠宝,分发了下去。
看着下方美人们不时投来的崇敬仰慕目光和一句接一句的中听话儿,云窈窈心里舒坦地不行。
这就苦了牛秀儿,她满是警惕不平,凑到涂山烬耳边轻声道:“小姐,你看她们!”
涂山烬正思索着云窈窈的事出神,他在想,人与生死簿根本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若是想与她延绵子嗣,是否可行?
若是可行,生下的是人还是小生死簿?
等等,若是他一直悟不到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一直不换回来,中途两人情不自禁有了,生子的便是......
“小姐您虽然长的国色天香,可这花魁也不赖,那胸都比奴婢的头还要大了,陛下会不会一个高兴把她招进宫啊!”
涂山烬回过神,他瞥了一眼牛秀儿的大方脑袋,淡声道:“你的头更大。”
“啊?”牛秀儿瘪嘴捧着自己的头,猛牛怀疑牛生,“奴婢的头竟有如此大嘛...”
两人交流间,云窈窈已将欣赏的目光放在了这群女子身上。
众女子面对这炙热的眼眸,饶是知恩客皆薄情狠心,也不禁被对方极为出众矜贵的身形气量乃至容貌财气所打动,心神荡漾。
与这样的人共度一夜,是完全不亏的。
谁知对方三十六度的嘴说出了冷冰冰令人心碎的话:“你们每人来一段自我介绍。”
“介绍内容需包括擅长什么,有过什么经验,能在哪个领域发挥什么作用,范围不限,各位美人畅所欲言。”
脸带春意的美人们直接愣住。
周偲仁等人失笑,陛下的老毛病这是又犯了啊!
连烟花女子都不放过。
苏渺渺最先冷静下来,大方得体地道:“小女子唤苏渺渺,从记事起便待在满玉楼学琴棋书画,茶道,诗文,都略精通,最拿手的是霓裳羽衣曲,在满玉楼中最挣银子的便是小女子。
其余女子也纷纷道来,跟苏渺渺的回答大差不差。
听完,云窈窈点头,倒是没有出现很特别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