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他们放下车帘。
只是临走之前,还是给苏闲出主意道:
“让你爹最好明日不要来宝钞提举司,对了,他不是会装晕吗?再装一次晕吧。”
“这提举司,最近还是关门为好!”
苏闲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站在路边,一直看着父亲苏贵渊。
苏贵渊早就注意到了苏闲。
此刻看到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转过身良久,然后才看向苏闲,温和一笑。
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过来等着。
……
与此同时。
张观策急急忙忙,出了宝钞提举司的巷道,就朝着中书省而去。
终于。
下了马车后。
“你且等着,最近说得备礼,好好的准备一下,然后去丞相府上拜见。”
“到那时,这宝钞提举司的职位,应该就是你的了。”
郭翰文大喜过望。
今天忙碌了一天,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张观策则一脸喜色,匆匆走入中书省,前往胡相的内堂。
“胡相……”
胡惟庸正在处理军情,看的眉头大皱。
这几天朝廷最忙的就是邓愈和沐英,征伐吐蕃的事情,他作为丞相,和这些部将本来就交好。后勤之事需要自己亲自盯着,哪個环节出了问题,要及时疏通。
有恩必赏,有过必罚!
作为大明如今最有权势的丞相,他的办事能力,早已经历练的炉火纯青。
“何事?你不是刚出去了吗?”
“臣为丞相办了一件大事,终于去了丞相的心头大患!”
“嗯?”胡惟庸抬起头,自己都有些迷糊了,“本相有什么心头大患?”
张观策连忙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脑袋,“下臣多嘴,其当然不够格,就是除掉一个不听话的猴子!”
“哦?”胡惟庸这才反应过来,“苏贵渊?你若不说他,本相还真的要忘了,不过其不足为虑,倒是其儿子有些麻烦。”
“丞相,此事一过,您别说他儿子去大本堂了,说不定还要和空印案一样被流放呢。”张观策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刚才所做、以及所看的事情,全盘托出。
胡惟庸刚开始还听得心不在焉,看的出来,他全部的注意力还在面前的军情奏报上。
可是很快,他抬起眼。
最后更是猛地站起。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怒至极的话,最后更是上前!
“啪”的一声!
声音清脆而响亮。
却几乎将张观策给打懵了!
“丞相?”
张观策怔怔的看向前者,全然不敢相信是对方打的自己。
“这消息是谁给他们传的!”
“什么?”张观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却见胡惟庸已经死死的盯着自己,“本相是问,让那些人去宝钞提举司的行用库兑换新钱?是谁传的?”
“这……这……是他们自己知道的,去年连月大雨,江浦县又有汛情,他们的宝钞大部分都出了问题,去年都来宝钞司换过,想必是听到苏贵渊重规矩的风声……”
“你当本相是傻子不成?怎么就这么巧合,非要在他升迁宴上出现?”
张观策不敢出声。
“你是真该死啊?给我闯出了大乱!”
“那苏贵渊也是个蠢货!”
“这宝钞刚刚发型不久,民间推行尚且困难,陛下甚至要将宝源局和宝泉局的铜钱铸造都停了,民间一切金银都禁止交易!”
“就是为了推行宝钞,民间已经大不满!”
“今日……苏贵渊给他们兑了,明日,又会不会给别人兑?”
“往后一波波的人来,这宝钞提举司兑还是不兑?这大明宝钞,还能不能推行下去?你想没想过这里?”
这一刻,胡惟庸每问一句话,张观策的脸便惨白一分。
“丞相,他惹出了乱子,只要除掉他,一切就能照常。”
“可本相现在,就是在为大明推行宝钞!”胡惟庸怒道:“一个区区苏贵渊算个什么?他在那里又能如何?本相要做的是国事!国事最大!你懂不懂?”
“罢了!”忽而,胡惟庸看向门外。
“你平日里做事也算谨慎?难道是此次本相让你收服这苏贵渊,你没完成就记在了心上?”
“鼠目寸光!”
“宽衣,本相要进宫。”胡惟庸说着,立刻来到一旁的衣架,很快就有仆人进来。
可刚准备脱衣。
“慢!”
胡惟庸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道:“召集涂节等御史,先写好奏疏,明日朝会之时,呈于陛下,数其罪过,将其治罪!”
“到底是陛下选的提举,其子又在大本堂,倒是要按规程来。”
“至于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若是擦不干净,那就公事公办!”
闻言。
张观策愣在原地,脸色煞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