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再也躲不过去的苏贵渊,终于清醒过来。
他先是无奈的看向四周,旋即抬头,看着熟悉的几道身影。
真巧,他都见过几面。
“盖吧!”
毛骧指了指早就放好的位置。
苏贵渊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
他其实早已经想好。
他不是蠢材,若事情无法违抗,他先要保证当下的存活,才能顾忌以后。
否则,坚持心中的那些观念,无非又会是上一次的空印案重演罢了!
迂腐无法让自己在这官场上走下去。
他尽力了。
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只觉得心中憋闷,拿起大印,便要往哪上面盖去……
然而!
就在这时,一道黑衣身影纵马而来,毛骧眼睛眯起。
“蒋瓛,你来做什么?”
苏贵渊也趁此机会,抬头看去。
来人他也非常熟悉,正是曾经,自己被关入大狱之时,一直看押自己的那名千户。
不过,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谈不上什么交情。
而后者匆匆到来,先是看了苏贵渊一眼,神色莫名,旋即来到毛骧身边,匆匆在耳边说了几句……
顿时,毛骧脸色一变!
“果真?”
等到蒋瓛点头之后。
“倒是踩了狗屎!”
毛骧看了苏贵渊一眼,旋即冲着四周挥了挥手。
众人来得快,散的也快。
竟是匆匆消失在这宝钞提举司衙门。
众人呆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良久。
苏贵渊在桌子上坐起来,愕然的看向四周。
再看向身旁的大印,直到现在,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而四周,一众人看到苏贵渊。
此时均是摸不清,对方现在……到底处于何等处境!
但刚才亲军都尉府的动作,他们可看在眼里。
一时间。
众人其呼:“苏提举,您终于来了,哥几个可就等着您下令呢!”
啊?
苏贵渊越发惊愕,看向四周,一片讪笑之人。
却是从容的下了桌子。
挥了挥手,“都去做各自的事吧。”
说完之后,他虽有庆幸,但隐有愁绪……
更加不安。
……
中书省!
“丞相,丞相……”
张观策脚步匆匆,此刻他脸上绽放喜色,难以用言语形容。
而自从“苏贵渊”被养废了之后,胡惟庸终于专心政事,不在他那个猴室养猴了。
此刻见中书舍人,张观策到来。
他眯起眼睛,“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是苏贵渊!”
“哦?”胡惟庸抬眸,“你若不说,本相倒是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不过他不是装睡呢吗?”
“丞相日理万机,是下官叨扰了,不过此事着实惊闻,却是那苏贵渊装睡之际,直接被亲军都尉府抬去了宝钞提举司。”
“抬?”胡惟庸诧异不已。
张观策连忙自己扮演了一个动作。
“就是这么,四个人抬着双手双脚,硬是把他给抬去,恐怕那印,盖不盖都由不得他了。”
“哼!”胡惟庸冷笑一声,“倒是稀罕,不过其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也罢,此人算是废了。圣上用过便会丢掉。”
“物色下一个宝钞提举司的人选吧。”
“是!”
张观策赶紧答应。
出处他意料的事,丞相对其的态度,并不算太过关注。
不过想了想。
他便很快释然了。
也对……
苏贵渊不过是早前,被圣上派遣到宝钞提举司,得到了丞相的好奇。
本来想摸清他,顺便收服,为丞相所用。
但最后,却歪打正着,让那圣上对其开恩。
哼!
说起来也好笑。
原本,这苏贵渊或许还真能在中书省站稳脚跟。
可却没想到,他自己找死。
违抗圣意,这下报应来了。
而也正好……
蝼蚁就是蝼蚁,当不得丞相那双,犹如大明日月一样的双眼关注……
正这么想着……
一道身影又匆匆赶来。
只是在他耳边,匆匆低语几句。
顿时,张观策脸色大变,“什么?”
……
“又走了!”
胡惟庸这次是真不淡定了,他抬起头,自己也有些错愕。
“你说……亲军都尉府亲自出动,又匆匆离去?”
“哈!”
胡惟庸大笑一声,
“这苏贵渊是宁死不屈不成?”
“他难不成还真是个为国为民、宁死不屈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