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话,也就是在身边人说说,他不会专门为了此事去跟吕氏说,也就是在标儿面前提点一下,至于怎么做,这还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毕竟是皇室,爹养娘养,咱不干预。
“守规矩也挺好,但咱大孙可千万不能这样教,你们要是不会教,就放咱这儿。咱大孙将来,那是制定规矩的。”
说着说着,老朱又跟怀里的孙儿贴贴额头。
马皇后听到这些,本能想劝,但也是缓缓一笑。
雄英,到底是不同的。
“要真有喜,这孩子的名字也得想,咱早就想好了,标儿这群兄弟的名字,都是木字旁,以后咱的第三代,那得就是火字旁。”
“木生火!取个‘熥’字……”
常菁诧异抬起头,“那雄英……”
“不都说了吗,雄英不一样。”老朱一摆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爱。
“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就别说这些了。”马皇后将其打断,
一家人唠着家常,再加上有好消息。
之前的不快,也就没人提起,其乐融融,很快一顿饭就吃完了。
吃完饭,几人却没离座,而是等宫女将盘子端走后。
马皇后这才看向朱元璋。
“拿出来吧。”
“什么……”朱元璋装作不知。
马皇后无奈道:“刚才还跟我们说,我们这些身边人,都不如一个孩子,那封奏疏也让我们看看,是怎么个不如法。听说你在朝堂上,百般不信,回来了态度一下就变了,倒成了我们不如了。我倒真要看看,一个六岁的孩子,到底写出了什么。”
说起正事。
朱元璋这才不再逗弄大孙,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凳子坐稳,常菁连忙过来,将其抱着。
朱元璋这才从袖中取出奏疏。
“刨除掉刚才说的,妹子伱还真说对了,咱就是不信这是一个小孩儿写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直接将这奏疏拿给马皇后。
朱标也跟着看了过来,常菁本来想避嫌走开,但因为太过好奇也是看了过去,反正父皇又没说什么。
顿时,一家五口,盯着这歪歪扭扭的大字,朱元璋看过还好说。
朱标和马皇后还有常菁三人,顿时就皱起眉头。
怎么写的这么丑?
朱雄英也眨巴着眼睛,还以为是在看“谁”的功课,只要不是自己的就行。
只是,在看到第一句话。
马皇后就皱起眉头,“这……这怎么还夸你杀的好,杀的妙?不过,看上去的确是孩子口吻啊。”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朱元璋示意其继续。
立时,马皇后带着好奇,开始正式翻阅起来。
这一翻阅不要紧,刚翻阅过后,其表情马上就认真了。
“遣词倒不错,的确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为其父说的话也好,于公于私,都说的不错,能说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至孝至纯了。”
“还有这上面说的,若查为真,那其父亲,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了,重八,这你都要杀,你也太霸道冷血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马皇后一脸感慨,越是看到后面,她的眉头就蹙紧,最后,更是为苏贵渊叫屈起来。
“咱让你继续看,不是听着你数落咱,该杀谁不杀谁,咱心里有杆秤。你继续看下去……”
马皇后叹了一口气,前面看得出来,都是为人子者的心里话,心中愤懑难言。
其父为科举出来的秀才,五年没有进一步,只能看着别人高升,最后反倒要因为所尽职责,落入空印案,谁看了不恼火。
“重八,你这么做,不和你曾经讨厌的为难百姓,陷害良臣的贪官昏君一样吗?”
马皇后越是看下去,心中越发不忍,最后更是将朱元璋和贪官昏君并列。
“哎呀!急死咱了。”谁知,朱元璋被说的红了脸,“咱让你往下看,往下看,咱跟你说的那是一回事吗?你别把咱跟昏君比较,咱这双眼可毒着呢。”
马皇后耐着心,其实他就是想趁着机会,数落一下罢了,越是看他急,她心里的气这才顺了一些。
然而。
等她接下来继续看下去、
特别是:朱元璋早知空印案的缘由,却要故意发起,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有元末之论,汉地沉沦,礼法覆灭,包括元末包税制、导致官绅一体,偏远之地还是元末旧臣的影响后……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