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我可不要紧,那日刺客差点伤了公主!”沈知意身子一软,顺势倒在茯苓身上,“若是伤了公主,叫我如何是好。”
“公主?”沈老夫人和洛氏都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她们竟然忘了当时公主也在现场。
茯苓托着沈知意,或许是她身上的伤口太过逼真,一时间她哭得梨花带雨,“小姐!你莫要再动气了,大夫说你伤势过重,危及性命。”
“意儿,你且消消气,身体要紧。”沈老夫人被茯苓这番话吓住了,再也不敢去碰沈知意。
洛氏也有些慌了神,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岑风行站过来,他一身黑衣,面色沉静,眉眼深邃,如同一座冷峻的山峰。他朝着沈老夫人和洛氏拱手,声音低沉而有力,“老夫人、夫人,晚辈已经尽力了,歹人下手太过狠辣,恐怕得养好一阵子了。”
沈知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紧闭的双眼下,泪水悄然滑落。她的手紧紧抓住茯苓的手,仿佛在寻找一丝安慰。茯苓眼中闪过一丝疼痛,却不敢出声安慰,只是默默地抚摸着沈知意的手背。
“祖母和洛夫人若是真的关心我,那就将沈润雪和沈轩赶出京城。堂兄堂姐这般想让我死,祖母我害怕,是哥哥姐姐容不下我,不想让意儿活在这个世上。”
“沈知意!你休要胡言乱语!”洛氏青筋暴起。
“意儿!莫要咄咄逼人!江督主已经将人严刑拷打了一顿,你还要怎样?”
呵,她要怎样?她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罢了!
老夫人不断劝解她要懂事不要胡来,用长辈的身份压着她,只可惜这招她见得太多了。上辈子自己和她们理论,最后只会叫她多忍忍,不要任性,最后自己窝了一肚子火,硬生生咽下。
祖母在意的,一直都是沈府的门楣,自己的颜面,何时真心关心过自己?
“我就是要他们,这辈子都不得翻身!”
沈知意藏在袖口的银针扎进自己的任脉,再次喷出一口黑血,喷了洛氏一身,老夫人脸上也溅起血色。
“你!你这个丫头片子,简直疯了!”洛氏吼道,抬手一巴掌扇向沈知意的脸。
“砰——”
一声闷响,沈知意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茯苓满脸惊恐,眼眶通红,声音颤抖,“救命啊!洛夫人要杀了小姐!”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洛氏回头看向茯苓,“死丫头!你乱嚷嚷什么!”
“住手!”
沈将军冲进房间,,沈夫人一把抓住洛氏的手,吼道:“这是我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敢打她?”
洛氏甩了甩手,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贱丫头!简直疯了!再不管管,还得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沈夫人狠狠扇了洛氏一巴掌,怒声道:“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惩治我家里的人!”
沈夫人冷冷地看着洛氏,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真是贱妾,连基本的礼仪尊卑都不分了吗?我不止是沈夫人,还是先皇亲封的靖安郡主,离了沈府你见到我更应该下跪行礼,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
洛氏被沈夫人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沈夫人向来温和,从没说过什么重话,她也惊醒,自己今日做得是有些过分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知意,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她不是蠢笨糊涂吗?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
咚咚咚——
永安公主身姿笔直,目光坚定身着华服站在衙门前击鼓,鼓声在寂静的公堂上回荡,引来无数百姓驻足。
“这身华服......莫非是永安公主?”
“公主怎会来这儿申冤?你搞错了吧。”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永安公主身上,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一个公主究竟得不得宠到哪种地步,受了委屈只能上诉公堂。
哎,公主也是个可怜人。
“大胆!是谁在扰乱公堂?”官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拍惊堂木,大喝道。
永安公主抬眸,看向堂上,她一身华服,容颜绝美,气度雍容,她高声说道:“本宫是永安公主!来此击鼓鸣冤!”
堂上众人惊呆,官老爷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永安公主移步至公堂正中,将手中的冤状扬了扬,说道:“沈家嫡女沈知意,被沈家大房的两兄妹陷害欺凌,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本宫今日来此,就是要讨个公道!”
虽说公主被逐出宫门,但好歹也是当今圣上正儿八经的亲生闺女,是东陵国的永安公主,另一边又涉及沈将军府上的家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过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官,哪敢断定这几位大人的事情。
潘大人则满脸苦色,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内心充满无奈和惶恐。这个案子哪里是他一个小官能处理得了的,回头闹到圣上那去,说不定连脑袋都保不住。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这个烫手山芋。
他手中的惊堂木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潘大人,本宫当日也在现场,若不是沈小姐舍命相救,恐怕今日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本宫了。还请潘大人为小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