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丝毫没有犹豫,哪怕是微微星光她也要用力抓住,江逾白对上她的眼神时莫名心悸。
“你家婢子模仿你的字迹给你兄长寄过书信,收集沈夫人房间里的废稿,还把你父兄的每日行程汇报给了谢三的侍卫。”
听到这些消息,沈知意险些站不稳,好在江逾白扶了她一把,不敢置信缓缓抬头凝望江逾白。
曦儿,好你个贱人!
演武场里热闹得紧,沈知筠一曲剑舞行云流水,剑随着乐曲节奏加快,舞出残影,颇有凌空长风破竹之势,赢得阵阵叫好,看得个公子少爷难免看得眼红,争先恐后想和沈小将军切磋两下。
沈轩更是气得牙痒痒,同样都是姓沈,他到现在还是个未入流的录事。就连他敬仰的大哥沈策也一直被沈知筠压上一头。
凭什么?明明都是沈家的儿子,他就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沈轩拿起一把上乘的弩箭,老茧放在上面细细摩挲,感受它的纹路,压抑多年的情绪积攒在这一刻爆发。
“沈将军,赏个脸和我比一比?怎样?”
从上场开始,沈知筠就没下去过,接二连三地找他比试。在众人的交好声中,他收起踏月剑放在手臂后,清风吹拂过他的衣袖,舞动的发丝飘逸若仙,深褐色的眸子眼神干练利落,显得少年气十足。
这不是他出风头的地儿,点到为止即可,“不了不了,沈轩弟改日有机会再切磋。”
“你瞧不起我?”
沈轩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单手横在他胸前,不就是个刚才战场回来的将军吗?有什么真本事不敢展示出来吗?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叫嚷着要看他俩比试,沈知筠英姿飒爽,游刃有余的剑舞,好些人没有看够。
“沈少将军,再比一场。”
君子六艺里,沈轩最擅长的射箭,他苦练了十余年的射艺,哪次不是百发百中,京中除了谢少恒和他大哥,射箭没人能比得过他。
区区一个少将军,还想欺压到他头上不成?
两人各自在兵器架上挑选了一把趁手的弓箭,在手里掂量两下,皇家演武场的弓箭大多较轻和边塞用来杀敌的不能比,沈知筠看了看,又重新放回去。
最后挑选了一把最重的,这把弓臂呈现玄褐色,弓弦富有韧性,配上天然色彩雕翎,便是世间绝美的杀人凶器。
这把弓普通人连拉开都费劲。
沈知筠手里的弓弦被他拉到最远,没有箭矢,弓弦划过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围观的人感叹,“不愧是沈少将军。”
“沈轩公子这样......不是自取其辱吗?”
“让我嫁给沈少将军,就算让我天天享受荣华富贵也行。”
“我也喜欢沈少将军,那身段那英姿,连本少爷看了都心动。”戚琛混进一众女眷里,纵着身子,从刚才沈将军上场时,就一直在不断拍手叫好。
众人:......
戚公子,能不能别捣乱。
沈知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前世她多少有些苦恼和疑惑,沈家处处小心谨慎,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栽赃陷害,即使前世曦儿投靠沈青禾,她也丝毫没有怀疑过沈府灭门一案和她有关。
那便不能留你在身边了。
宫里耳目众多,继续停留在这儿,沈家嫡女和奸臣私会,难保不会被人发现拿此事大作文章,沈家又会被推山风口浪尖。
“先回去吧,江公子。”
“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置?”
沈知意眼里藏着杀意,瞒不过他的眼睛,想起那日江逾白说过的话,她唇齿微勾,随即道:“江公子教过我,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我会杀了她。”
曦儿这个人,留不得。
“学得倒是挺快,”他慢条斯理地问:“那你就觉得谢三就不会察觉吗?”
谢三是个聪明人,手里的眼线无缘无故死亡,他不可能没有半分怀疑,打草惊蛇。
“你杀了你那婢子后又如何做?质问谢三那侍卫为何和自己婢女私会?为何要收集你父兄阿娘他们的废稿?他大可说只是碰巧遇见,空口无凭谁会信你。就算有证据又如何?这点把柄就想将谢三拉下来?”
“谢三那再怎么也是个正四品,你空口诬陷朝廷命官,就算你沈家嫡女又如何,沈家保下你性命倒是不难,若是谢三故意将事情闹大,整个沈府会不会被世人戳脊梁骨?”
“我......”
这些问题如晴天霹雳给她当头一击,沈知意的确没想过,或者说她想不到,从小在深宫之中也是锦衣玉食金枝玉叶养着的,在沈府更是被家里父兄阿娘宠着,并没有接触太多的阴谋暗算。
她虽多活了一世,也只是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而已,“尔虞我诈,阴谋暗算这些还请江都督多指教。”
“你倒是聪明。”
储君之位虽然还没定下来,谢三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背后又有丞相的支持。她一介弱女子,要想撼动权势,宛如蜉蝣撼树,她的力量还是太单薄,想要在这风云诡谲的局势里逆风翻盘,必须丰满自己的羽翼。
“这样细磨慢打可不行,打蛇打七寸,出招得稳准狠,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