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商容洲才道:“本宫对棋局不甚了解,侯爷还是和赵公子博弈吧。”
谢不悔没想到商容洲会回答的这么爽快,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老臣实在是没想到公主竟然还是这么爽快之人。”
“本宫见侯爷也是爽快之人,但是本宫近来听说关于金城之中假铜钱流通之事,不知道侯爷对这件事情是否了解。”
商容洲直接开门见山的对谢不悔说了起来。
谢不悔也没有避讳商容洲这个问题,他捋了捋自己有些花白的胡子,他道:“好事没有谢某的份,坏事倒都是谢某的份。”
谢不悔这话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暗讽别人。
商容洲听着谢不悔的话,她也跟着道:“本宫相信谢侯爷是清正之人,若是谢侯爷能知道一二,还望谢侯爷能指一条道。”
谢不悔见商容洲说的诚恳,他停顿了好半晌,这才对商容洲道:“公主殿下今日所问之事,白日里赵公子已经与老臣谈过了一番。”
谢不悔接着道:“天色已晚,公主还是先与赵公子回去吧,今夜之事,老臣会帮着公主一起解决。”
谢不悔明显就是不想再说。
商容洲看着谢不悔这句逐客令。
商容洲又看了看赵呈徽。
【他们今天白天说什么了,该不会说崩掉了,谢不悔才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的吧。】
商容洲心中疑虑甚多。
赵呈徽看着商容洲的表情,他兀自道:“殿下先回去吧。”
赵呈徽给了商容洲一个眼神。
商容洲看着赵呈徽的眼神,她心里有了点底。
商容洲头又转向谢不悔,她朝着谢不悔微微点头。
商容洲想着,也许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赵呈徽,那她还是要相信赵呈徽的。
商容洲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什么脑子。
她突然很想扇死自己。
商容洲看着谢不悔,她主动道:“谢臣,今日是本宫叨扰了。”
“老臣惶恐,担待不起公主这一声叨扰。”
商容洲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她道:“那本宫就先离去了。”
商容洲话一说,赵呈徽也跟着商容洲对谢不悔作揖。
谢不悔说道:“不送。”
商容洲与赵呈徽二人出了谢侯爷的府。
爬上马车,商容洲对赵呈徽露出凶巴巴的一面。
“你还真是自在,若不是本宫来寻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去了。”
商容洲气呼呼的瞥了一眼赵呈徽,她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本宫的手上。”
赵呈徽听着她这些凶巴巴的话,心里倒没有多少生气。
赵呈徽目光睛睛的盯着她,似乎是想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商容洲还在气愤中。
她寒冽的目光直射向赵呈徽,她冲道:“你看什么看,小心本宫挖了你的眼睛。”
赵呈徽被她逗笑了。
这么凶巴巴的,说出来的话却是有点娇嗔的意思。
赵呈徽突然觉得商容洲这人的反差真大。
“公主不想知道关于铜钱案的事情吗?”
赵呈徽突然道。
商容洲的思绪被赵呈徽一句话拉回,她收回自己有些生气的情绪,对着赵呈徽问道:“你想说什么?”
“今日,我登门拜访谢侯爷,谢侯爷与我说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商容洲聚精会神的看着赵呈徽。
赵呈徽见她这么认真的表情,他突然打了个哈欠。
“公主殿下,现在不早了,该休息了。”
赵呈徽坐在商容洲的手边,他身体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竟然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小憩。
商容洲见赵呈徽这么拽。
她抬手拽了一把赵呈徽的袖子:“谁允许你闭目养神的,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赵呈徽唇边浮出一模块浅浅的笑容,他的笑容在商容洲眼中是那么的刺眼,赵呈徽道:“公主想知道事情缘由,最好不要咄咄逼人。”
商容洲实在是没想到赵呈徽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和自己说话。
【赵呈徽这是吃错药了?】
商容洲狐疑的看着赵呈徽。
赵呈徽闭着眼睛,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来自商容洲看过来的目光。
商容洲又是“切”了一声,她摆出了长公主的架子。
她也正襟危坐道:“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不然本宫可不保证你妹妹的安全。”
又是威胁。
赵呈徽听着她这些威胁,他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但是这一招对赵呈徽屡试不爽,赵呈徽道:“公主还真是会拿捏人。”
商容洲知道奏效了,她自信道:“还不打算睁开眼睛告诉本宫?”
商容洲凉飕飕的添了一句:“你是真不怕你妹妹丢了性命。”
黑暗中,赵呈徽睁开双眼。
鹰隼般的双眸在黑夜中睁开,赵呈徽看着商容洲的眼神微微一凉:“公主殿下。”
商容洲不知道赵呈徽这时候叫她做什么,商容洲已经在等着他主动说,商容洲道:“你叫本宫做什么?”
马车在飞快疾行。
马车内赵呈徽猛地拽了一把商容洲,商容洲向前一个趔趄,正好撞到赵呈徽的腿上。
商容洲头磕在赵呈徽的膝盖上,商容洲刚想直起身,赵呈徽却又拉住了她。
商容洲的身子成弯腰的姿势俯在赵呈徽膝盖处。
商容洲对着他大叫道:“赵呈徽你疯了?!”
“是公主疯了。”赵呈徽声音冷漠无比。
他手上使劲,就是不让商容洲直起腰。
“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宫,本宫一定会杀了你!”
赵呈徽不闻不问,他一手拉过商容洲的双手,将她的身子更接近他。
商容洲已经被他拉的蹲在他面前。
赵呈徽微微弯腰,他目光紧盯着商容洲的脸。
两人之间距离离得很近,近到商容洲都能在赵呈徽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商容洲道:“赵呈徽!”
“公主别叫了。”赵呈徽吞了吞口水。
商容洲被赵呈徽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这样的眼神她不止一次的看到过。
【他该不会又要发疯了吧。】
“你,你想干嘛?”
商容洲的心声被赵呈徽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我想做什么取决于公主要做什么。”
果然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公主。
赵呈徽如是想到。
赵呈徽又是一个巧劲,商容洲半个身子都被他拉到腿上。
商容洲明显能感觉到赵呈徽的异常。
上回在船上的阴影商容洲至今历历在目还没有忘记。
商容洲想认怂。
但她又想着自己是公主,她怎么能在赵呈徽的面前认怂。
要说认怂也只有赵呈徽对她认怂的份。
她怎么能反而被赵呈徽给拿捏住。
但是她现在双手都被赵呈徽单手扣着,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商容洲略带些傲气的看着赵呈徽:“你再不放开本宫,本宫可就要叫人了。”
“公主是打算叫谁?外面的秋霜还是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