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夫人一听沈知意,又听我小时候吃不饱喝不好,立马把话题岔过去:“原来是这样,天生力气大,那是调教不来!”
“不过,六里路也不远,咱们加把劲,走快一点,马上就到了。”
“是啊,是呀,又不是第一次跟皇上出来,之前也跟皇上出来过几次,这条路,都走好几遍了。”
“还好还好,满山雪景,倒是好看的紧,看看玩玩,就到了!”
都是人精,都怕惹一身骚,但有不怕死的凤长宁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她的弟弟,让她对我道歉的事情。
她加快步伐,来和禾苗走的并列,张口话里话外指责我,讽刺我,警告我。
“都说怀孕三个多月,胎已经稳了,胎稳就要多走些路,等十个月之后,才好生养!”
“不若,吃了躺着,躺起来就吃,回头肚子的孩子太大,容易难产,好不容易来的富贵,一下子就没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凤长宁三个妹妹跟在她身边,拉她的衣袖都阻止不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禾苗本来是抱着我,我搂着她的脖子,依靠她的怀里。
因为凤长宁禾苗直接让我坐在她的臂膀上,面对着凤长宁,带着居高临下的垂眸:“以前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还不相信,狗跟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象牙呢?”
“现在我相信了,有些人啊,就是满嘴喷粪,就是忘性大!”
凤长宁眼神闪烁着恶毒的光,完全不理会我的言语,笑语盈盈:“唉呀呀,回侧妃娘娘,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三嫁,都快过了二十,才有了第一胎。”
“按理说,才怀了三个月身孕的你,应该在府中静养,而不是跑来冬猎场凑热闹!”
“三皇子去了银川,为国为民为皇上,你肚子里是他唯一的孩子,若是因为你凑热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三皇子?”
哎哟喂!
凤长宁一夜之间,这嘴巴又重新被人教过了一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每一套都在指责我不懂事,每一套都在说我不把肚子里的孩子放在心里。
天哪,她若早这样犀利,昨天晚上也不会被她弟弟押给我道歉。
我抽出帕子,在空中掸了一下:“多谢平远侯夫人好意提醒,我之所以出来呢,是因为三皇子给我家书,让我出来。”
“让我出来,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无法侍奉在皇上左右,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他的血脉,能靠近皇上,代替他在心里侍奉皇上左右!”
凤长宁没想到我轻轻松松化解她的讥讽之语,扔前后左右夫人们看她的颜色变了又变。
她自己的脸更是乍青乍白,没料到她搬出三皇子指责我,我搬出三皇子回敬回去!
“不过,还是要谢谢平远侯夫人的好意!”我扬起声音又脆又响:“凤家的小姐们,你们有这样的长姐,真是你们的福气!”
“等此次冬猎过后,回京城里,我就让人在京城各处,好好向世人说说你们的长姐,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大晋第一世家的嫡长女,对我这个三皇子侧妃,都关怀备至,操心不断。”
凤长宁压了一口气:“回侧妃娘娘客气,三皇子和我的夫君,还有我的弟弟,我的父亲同朝为官,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你出去向世人说。”
她的言下之意,我敢出去败坏她的名声,她就跟我没完没了。
我的言下之意,你今天对我所作所为,等我回到京城,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小鸡肚肠,忘恩负义,徒有其表。
我挑衅的翘了翘嘴角,没在接她的话,让禾苗把我举得更高了,看得更远了些,快到营地了。
凤长宁被她的三个妹妹拉走了,她的三个妹妹倒是懂规矩,拉她走之前还向我点头致意,眼中带了歉意。
她们和凤九负一样,无论她们的大姐做了什么,她们始终站在她大姐那边。
哪怕对别人满怀歉意,哪怕知道不是别人的错,是她大姐的挑衅,她们也站在自己大姐那边。
这叫什么?
这叫同仇敌忾!
这叫一个名门望族的团结一致。
只有团结一致,一个名门望族世家才能永世流传,成为大家。
帐篷不大,也不小,里面四周是稻草和被褥子,中间是火堆,火堆上架着铁壶,铁壶里是水。
关上帐篷的帘子,就算帐篷很薄,烤着火,也不会感觉到很冷。
禾苗把带来的东西归置好,趁银砾不注意开始削尖她的冰锥子。
本来有一个手臂长的冰锥子,被她削的只有匕首长短,非常尖细。
削完之后,她就用棉布包起来,放在自己的袖笼处,天冷不用担心会化。
这块营地目前都是女眷居多,我带禾苗出去观察地形。
观察完地形,我们回到了帐篷里,喝了热水,一个半时辰就过去了。
皇上携文武百官皇子们去打猎,我们这些文武百官的家眷和后宫的妃嫔们要在皇后的率领之下过去,看他们的英姿。
女眷或者妃嫔们想要一起去打猎的也是可以,只不过都是大家闺秀,养在深闺里,没有人去献这个丑,出这个头。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文武百官和皇子们都会打猎,有些骑术不行,箭法不行的,腿脚功夫不好的,就留在了原地。
原地升起了火堆,一个两个好几个,每个火堆的火,都烧的旺盛,站在火堆旁,完全感觉不到冷。
皇后带着揽月公主夕夫人坐在龙辇里,招了不少朝中重臣的夫人们陪她们,我也在其中。
皇后大约是一边招揽着我和我爹还三皇子,一边还想着让自己的女儿揽月公主嫁给凤九负,对凤长宁姐妹几个很是客气。
不是上好的茶,就是上好的点心,凤家姐妹几个在皇后面前不敢造次。
茶水喝多了,就要如厕,凤长宁去如厕去了,她前脚走,我后脚看了一眼在龙辇外的禾苗。
禾苗直接跟了过去,没过多时,如厕的方向,传来一声凤长宁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