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没有料到我会扑向他,没来得及躲闪,被我扑个正着,张口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镇国亲王府顶天立地,怎会做出杀传信兵的事?”
我像极了一个失去丈夫,毫无理智的疯子,用手使劲的捶打他:“不是你镇国亲王府,谁还有能耐杀了一百多个传信兵?”
“沈知安,你自己也是将军,也知道被困,多么希望有粮草和救援,你怎么就这么心狠让平津关沦为弃子?”
“我没有,一定是误会……”
“姜回,且不可胡闹。”我爹故意斥责我,伸手把我从捶打沈知安身体拉扯了过来,手劲微微重了一下。
我一下借机挣脱他,狼狈而又疯狂,向对着沈知安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低声碎语百姓们道:“各位,你们看,镇国亲王府自己家有个将军,却容不下别的将军。”
“平津关军民加在一起几十万,被鲜卑主力军压境,困了将近五个多月,没有救援,没有粮草,朝廷不知道,他沈知安身为大晋第一将军,他也不知道吗?”
“怎么着,我丈夫的命不是命,平津关百姓的命不是命,将士们的命不是命,他们就活该死的?”
我的声泪俱下,痛不欲生,声声泣血的质问,让百姓讨论指点的声音更大了:“是啊,沈将军,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不知道平建关有战士也就罢了,身为大晋第一将军,您怎么会不知道那边有战事?”
“被困五个月之久,没吃没喝,天寒地冻,想想都可怕,他们竟然还能打赢仗,这得多少血肉之躯的抵抗啊。”
“有吧,有吧,我记得年后,有传信兵背着旗帜策马奔腾进城,我还想着,是不是哪出事了,可是,又没听说哪里出事儿了。”
“听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见过,见过传信兵,背着紧急情旗策马奔腾进了城,随即就石沉大海,没了踪迹,也没听说哪里有战事起。”
“照你们这样一说,的确有传信兵进来,但是人到达京城之后又不见了,人去哪里了?”
“不不不,将军夫人说了,是一百多个传信兵寻求救援,一个未回,全都死了。”
“天哪,一百多个,死了一个,死了十个八个也就算了,一下子干掉了一百多个,这个人绝对只手遮天,在天子脚下,皇帝眼皮底下杀人,这是要动之国之根本啊。”
沈知安听到百姓的话,脸色变了,杀传信兵他是不知情,但他爹和皇上知情,他是他们家唯一一个尚有一丝良知的人。
我要把平津关的事情掀开,我要让高座上的那个人,就算齐思渡按照他的意愿死了,他也要推出一个替死鬼出来。
我要把这个替死鬼往镇国亲王府引,让天下百姓都晓得,镇国亲王府沈知安想排除异己,一人独大当元帅。
在百姓讨论中,沈知安看向我爹,我爹对他拱手道:“沈将军,事关重大,您看,这个棺材可否进宫?”
沈知安沉声道:“进宫,为何不进宫,我镇国亲王府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从不做害他人之事。”
“齐将军的死,我深感痛心,我也能理解齐夫人新婚燕尔未到一年,丈夫就死了,是何等痛心。”
“进宫,向皇上禀明,让皇上下旨查证,还镇国亲王府一个公道,也让死去的齐将军,能瞑目。”
沈家一窝子歹笋出现了一根好笋,这真是要让人大呼奇迹难以相信,不过也好,有这根好笋的存在,我的路才会好走。
我爹沉吟了片刻,同意了他的意思,带着我和齐念舒还有还齐思渡的棺椁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