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渡闻言脸色一变,接过信件,一目十行扫过,拿信件的手一紧,把纸握皱:“镇国亲王府,杀了我的送信兵,拦下我的信件,没有粮草,没有支援,他们是跟鲜卑勾结了,想要亡国吗?”
我伸手一抓齐思渡的手,从他的手中拿回信件,看着他,无比冷静的对他道:“镇国亲王府不是想亡国,他们想替皇上杀了你!”
齐思渡瞳孔一紧:“鲜卑主力军来袭,我在平津关粮草缺失的情况下,坚持三月有余,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为什么要杀我?”
我望着他,一字一顿道:“皇上为什么要杀你,因为你的夫人,齐念舒娘亲是因为皇上而死。”
齐思渡犹如一头凶兽,伸出双手一下子钳住了我的手臂:“你说什么,姜回,你说什么,我的阿舒是皇上杀死的,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在骗我,不对,你嫁过来不到半年,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把我的手臂弄得生疼,我挣脱不了他,只得忍着疼痛:“我怎么知道的,我问我爹的,我为了拉近和齐念舒感情,问了李婶你的夫人因何而死,死之前经历了什么?”
“李婶说的模糊不清,我便生了疑,写信告诉我爹,让我爹去查一下,没想到我爹真的查出来了。”
“他在信上写,凡是京城和平津关的信件都会被镇国亲王府拦截销毁,这是他写给我的第三封信。”
“在这封信里,他交代了你的请求支援被拦截,交代了我让他查的事情,就是我想的那样。”
“在你夫人去了一趟宫宴,因为长得太过貌美,被灌了酒,送上了龙床,被皇上玩弄了,之后被送了回来,她便郁郁寡欢,闭门不出,后来她怀了身孕,野种留不得,也让她痛恨,她就打了。”
“她浑身是血,齐念舒还小,看到她躺在血里的样子,所以,在我满身是血奋不顾身的救了他之后,他愿意叫我一声小娘,是不希望我像他娘一样浑身是血的死了。”
齐思渡额头上青筋爆粗,手上没一个轻重,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捏断似的,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在你爹给你的信件中,并没有看出,你口中所说,我的妻子被……”
他说不出来,他的妻子被皇上玩弄,他不敢相信,他为之效忠忠心耿耿的人,是让他们夫妻阴阳相隔的人。
我疼得冷汗冒出:“齐思渡,你捏疼我了,我没办法给你证据看!”
齐思渡犹如惊蛰一般,松开了手,发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我知道我的话让他受到了重击,他想证明我是假的,他想证明他效忠的人是一个明君,而不是欺负臣妻的伪君子。
我把他捏乱了的信,摊平,举起来手指折给他看:“你可以试着把我爹给我写个信,每一行第五个字连起来读。”
齐思渡一把夺过信件,仔仔细细的数,仔仔细细的读。
过了半响,他拿信的手垂了下来,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越笑越大,笑着骂着:“混蛋,混蛋!”
边关的将军,一生为国,忠君不二,心爱之人却被自己的君主羞辱而亡,他还在为他守江山,他怎么不恨,怎么不气?
我在一旁看了他许久许久,在他笑骂声不断的情况下,我伸出双手,搂住了他:“齐思渡,我们当下的困境,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们才有机会报仇。”
“你不要骂了,也不要笑了,你要想尽办法,破开鲜卑军的主力军,我想办法,让人给京城送信。”
齐思渡声音渐渐止了,埋首在我的颈窝处良久,站直身体,挣脱我的搂抱,变成铁血无情,浑身散发着强大仇恨气息的将军。
他嗓子沙哑的问我:“你让谁去送信,能把信送到京城?”
我未做任何隐瞒,直截了当对他道:“沈山,他是三皇子,我让他送信去京城,不单单是送信,我还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整个大晋都知道,咱们在平津关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