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碰他的手,他就红了耳朵,不敢与我直视,这个皇宫里不受宠的三皇子,真是可爱的让人想要看看,要碰到他的脸,他全身会不会红掉?
我把冻疮膏往他面前递了又递,他还是不要,把手已经背在了身后,仿佛我给他的不是冻疮膏,是毒蛇猛兽。
我也不强求,弯腰把冻疮膏放在了地上,冲他勾了勾唇角,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就上了马车。
我知道他一直目送着我,我也没有回头,上马车的时候也没往他那里看。
我给他冻疮膏,像极了感激他救了我,我回报他一个冻疮膏一样。
天还没有大黑,金婆子和伊婆子被人绑着,丢在了马车上,直接拉走回京城去了。
留下来的送亲队伍,喂了马儿,生了火,煮上了肉汤,烤上了馒头,不大一会儿,肉香和馒头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我没有下马车,禾苗利用烤火的炭火,在马车下,温了包子,温了馒头,去要了一碗肉汤,掩盖她的大肘子香味。
我的左手伤了,一点都不妨碍我右手吃包子,两个肉包下肚,再灌上一碗热水,整个人就暖和饱了。
夜深人静,送亲的人,一床被子,一半盖一半躺,就着火堆,席地而睡。
我趁守夜的人不注意,把车帘一掀,把右手搭在车窗上,一夜之间,我白嫩细滑的手,不但手背冻肿起来了,还生了小硬红疙瘩。
小硬红疙瘩在我的手暖和起来之后,开始发痒,我忍着痒意,漱了口,洗了脸,让禾苗从外面拿了些雪,在车厢里背的人搓手背。
冷热交替在手背上,那滋味,比沈知意打在我脸上,还要令我难受,但是我会忍,我能忍。
搓完之后,我擦了冻疮膏。
我按冻疮膏香味和给沈山冻疮膏香味一模一样,只要他向我这边靠近,靠近马车,就能闻到这股香味。
第二天夜里我如前一天夜里一般如法炮制,把手放在车窗上,任冷风吹,寒霜打。
连续见天,我手背上的小硬红疙瘩,就变成了大硬红疙瘩,手被肿成馒头,又紫又红又青的特别瘆人。
禾苗看到我的手,心疼坏了,天天给我擦冻疮膏,都不见好,没有办法,到达临沧城,住了客栈,停了两天。
我让她去请了个大夫来,大夫过来看了我的手,给我开了些药膏,给我开了些预防风寒的药。
我让大夫又帮其他送亲的人看了一下,送亲队伍一百多号人,虽然都是男子,人高马大的,风餐露宿,难免有个头疼脑热,喉咙不舒服的。
大夫给他们挨个都看了,一百多号人有一小半手都有冻疮,有几个得风寒,还有几个喉咙不舒服,吹风吹的头疼的。
大夫每个人都开了药,预防风寒的,治疗风寒的,擦冻疮的药,本来决定在客栈停两天,为了彰显我大气,为了大伙的安全,我把两天改成了四天。
我又让禾苗和莲姨去给他们每个人从上到下买了一身冬衣棉袍,又给他们每个人加了一床被子。
禾苗熬着药,熬了一半要去买大肘子,去订大包子,大馒头,人就跑了,让熬药的沈山帮忙看一下,给我送药。
“姜大小姐,你的药!”沈山端着热腾腾的药上来,立在客栈门口,没有再上前一步。
我想伸手去接,但是我两个手都被包了,一只手是匕首的伤,一只手是冻疮的伤,无法顺利接碗。
沈山望着我的右手:“大小姐,你的右手是……”
我把露出五个手指的右手举起来:“没什么,就是有些冻疮,大夫开了药,在敷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