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威胁他,他立马聪明的话锋一转,狗舔子似的,大声的叫我:“姜回大小姐,姜回大小姐,你是我的大小姐,往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乖乖听话,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他的声音很大很尖很细又很脆,叫得我心身愉悦,觉得人生,还能更疯狂。
觉得报仇站在权力的顶峰,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定会更加疯狂,有劲儿。
“乖!”我伸手不嫌弃的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微微弯腰,望着他深情,浅笑依依:“赫连决,记住,以后每天就像今天一样,伺候一顿你的夫人姜沁儿,我每个月,都会让人给你送五十两银子。”
赫连决眼睛亮的跟月光似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好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我一定好好打骂她,还不让她死,让她好好的活着。”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前脚带人离开,后脚又有人,往他们的院子里泼人中黄,扔臭鸡蛋,死鸡,臭鱼。
左邻右舍的人根本就不把他们当人,把他们当成脏东西,把他们这个院子当成粪坑,不好的东西都能扔进来。
当然这有我的手笔,我让人传的,在这方圆几条街了,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不要脸,天底下最无耻的人。
在这个权力之上,嫡庶分明的天下里,谁都不想自己的邻居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人,这会影响他们的门楣,影响他们的家风。
会让他们娶妻,嫁女,受到影响,也会让他们所住的房子,租不出去,卖不出价钱,他们就会牟足了力气,要来欺负他们。
风大了,下雪了。
冬日的第二场雪,如撕碎的棉絮一般,从天空上落下来。
我穿着厚厚的衣裙,披着披风,戴着毡帽,迎着雪,抱着糖炒栗子,带着啃蹄膀的禾苗回到了姜府。
天已大黑,姜府挂起了灯笼,我故意路过沈知意的院子,看见我爹,一身青袍,如松一般挺拔,站在雪中。
他肩头上,头发上,被白雪覆盖,昂头望着天,望着雪,似不知冷一般。
我走了进去,还没有叫爹,咯吱一声,沈知意房间的门被打开,花园修花枝,刨土种花,满脸凹凸不平,长相丑陋,没有舌头,不会说话,腰都快弯到地上的花匠走了出来。
我爹负在背后的手,对他挥了挥。
花匠向他行了个礼,看都没看我一眼,挪着他的步伐,离开了院子。
我爹问我:“恶心吗?”
我欠嘴一笑:“这是她咎由自取,这是她欠我们的,我怎么会恶心呢?”
“爹,你恶心吗?”
我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眼中的薄凉比雪还凉:“我不恶心,我怕你娘恶心!”
我回答:“我娘也不恶心,我娘会开心,她没有爱错人,她没有生错人。”
我爹脸上露出一抹哀伤,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记着,这些天不要出去,等待十日之后,嫁到津平关去。”
我听话的应声:“好的爹,你也早点休息!”
我爹点点头,眼中晦暗凉意犹如山顶上的雪,终年不化,寒气逼人,凉入心扉:“我不休息,进屋弄醒她,哄哄她,一定要让她坚信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