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位持阵掌门见此,只能咬着牙口中诵咒,身佑金光。
随着他们一句句咒语念出,环绕着中央的炉鼎上的金色盘龙仿佛苏醒般,一杆杆令旗在风中猎响,符文闪耀,形成一股难以言说的威压。
遽魂大阵产生的纯阳之气不断令阴气逼退,阴气乌云笼罩的范围有缩小的迹象。
一分钟后,这大阵的威压开始成倍增长,灵气形成的金色盘龙开始在天空飞舞。这大阵借助了江城的风水局,五位掌门说完咒语的瞬间。
巨大的嗡鸣响彻云霄,遽魂大阵已成!
金光闪耀,让人不敢直视,金龙的怒吼在大阵中盘旋,激起阵阵回声,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种声音。
正在战斗的众人都忍不住看去,那大阵很奇妙。让人能明显的感觉面对的是一个巍峨的山,是奔流的江。
原本大家打得疲惫不堪,一波波的鬼潮好像看不到希望,但有了大阵,大家也受到鼓舞,不再畏惧和想放弃,重新振作起来。
七位掌门看到大阵已成,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惠通真人!!”
金丹派的青一道长忽然大喊一声,大家这才后知后觉的向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人看去。那人是金山派掌门,他在众八位掌门中修为最低,大阵开始之前,身体绷不住直接爆血身亡了。
而青一道长和惠通真人在很久之前便是老友,两人相互探讨丹法。
“惠通真人虽死犹荣、名垂万古,他是为了世间万万人。等到大战结束后,我们定会将他厚葬。惠通的牺牲是希望看到世间安宁,邪魅尽除,青一道长,打起精神来吧。”白发老者低语几句,默念几句咒语,从腰间取出一个小方盒来。一刹那,躺在地上惠通真人的魂魄飞出,纳入到小方盒中。
白发老者做完这些,主动走向鬼潮:“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日争辉?”默念咒语,轻轻晃动腰间的金铃,他身边围绕的邪魂厉鬼仓皇逃窜,仿佛眼前站着一位真神般。
青一道长点点头,眼神带着怒意:“对!这些鬼魂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堪一击!可怜惠通死在蝼蚁小鬼下,以他的资质,原本也可以松柏之寿,与日月争辉……”
“青一道长话里有话啊?”
“云峰真人切勿多想,与大阵无关,我只是为老友觉得不值。”青一道长体面的收拾好老友的遗容,叹了口气,“他本来可以不死的,只是天下山川没有一丝灵气,境界永远止步于筑基,没能再多坚持半刻。”
众位掌门眉头皆一皱,大家面上不显露,但气氛渐渐变冷。
他们明白青一道长在说什么,可眼看着湖水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在远处狂飙而来,张牙舞爪的冲击着地面,灵异局和各宗弟子被冲的四散。
那个叫云峰真人的白发老者定睛朝着湖水所在源头看去,这人修习过追眼,就算在浓浓阴气中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
“现在太阳高悬,阳气鼎盛,我们修士占据天时。那湖水肯定有稀世厉鬼作怪,各位掌门不如随我一起去斗那邪魂,不要让各弟子受潮水之苦!”云峰真人看了眼正在运行的大阵,道。
他都主动提了,其他人不好在说什么,统一应下。
云峰真人轻点头,他脚步轻点,朝湖水的方向略过去。
其他掌门紧跟其后。
……
祝阑手上的碧苍剑疯狂飞舞,湖水中的五级鬼像是疯了一样,催动鬼力涌动着大潮。
她漆黑的双眼中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不断地挥刀!
只听一声尖叫,那五级鬼终于从水中浮出。他泡肿的身体看不到任何人的模样,身上严重腐烂,无数红色小虫在身体中蠕动着。小臂上有一颗颗肉瘤,仔细看,肉瘤中是蠕动的浮游生物。
五级鬼看到祝阑时,狞笑一声:“女人……看到女人我就觉得恶心,我妈妈根本不爱我,他把我送到窑洞里……”
五级鬼空洞的眼眸中,逐渐焕发出诡异的色彩,表情逐渐扭曲起来,森然恐怖的笑容从他嘴里传出。
“咯咯咯……”
渐渐地,他的小声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笑声,身体上肉瘤一个一个接着爆开,生长出猩红鬼眼,或者裂开的大嘴,正随着他的大笑,一起笑了出来。
“我反正也不爱那具身体,身体是肮脏的。他们反复侮辱践踏它,你们女人根本没有心!”
“她说那是一场洗礼,呵呵……”
随着身上的肉瘤越来越多,他的表情也越加的癫狂!
“不是,那根本不是天堂,是地狱啊!”
“我要杀了你!杀了妈妈!”
祝阑不明白湖水怨鬼在说什么,但它这种级别的怨鬼,生前肯定发生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恐怖遭遇。
她凝视着子在空中越发疯狂的鬼魂,眼前忽然一黑。
“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被扯入了它所生出的怨念之中。
再睁眼时,来到了百年前,她正站在一条非常繁华的大街上。两旁的建筑风格独特,既有古典建筑飞檐翘角,又有西洋建筑精致雕刻。街上行人穿着各样的服侍,旗袍、长衫、西装,马车、黄包车和汽车穿梭在街道上,发出不同的声响。
这时,一辆黄包车停在她旁边,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蓝色学生服的男生。眉目清秀,全身散发着书生气。
男学生穿过巷道回家时,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学生父母也穿着一身白衣,跪在中年男人脚下,一片虔诚,好像在拜神明。
白衣中年男看到男学生时,对他父母说了些什么。
男学生刚进卧室,那个白衣中年男人紧跟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笑眯眯的把他治住,按在床边上。
他哭着喊着,却根本逃不过,余光看到他父母就微笑着站在卧室门口。
后来,男学生不穿蓝色学生服了,他也穿身白衣,同父母一样匍匐在中年男人身边。
每次男学生进入房间,跟着中年男人经过“洗礼”后,大家都会唱起为他祝福的歌谣。
不知道那天的夜晚,男学生突然被一股怪力痛醒。
他父母和白衣众教徒将他死死绑在床上,用斧头一刀砍在他脖子上。一刀砍不断,接着再一刀,直到男学生的头颅拿下。
众教徒仿佛献礼般把他的头放在桌子上,再把他的脚用写满红色符咒的黄布条绑起来,尸体扔进湖中。
祝阑缓缓睁开眼睛,而湖中怨鬼看到她居然能醒来,一时间竟有些慌乱,犹豫很长时间才说出一句话:“你竟然能在我的怨念中醒来……”
何为人?何为鬼?
最开始进入祝门时,祝阑觉得这世间的一切妖魔都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