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看了一眼墙角香炉里密密麻麻的香,转头往前堂走。
“姐姐。”
沐沐稚嫩的声音从旁边怯怯的传来。
徐西宁朝他看去。
沐沐噔噔噔,几步跑到徐西宁跟前,仰头看徐西宁。
“爷爷和我说,我们都是姐姐的亲人,姐姐要做什么,我和爷爷都会帮姐姐。”
徐西宁皱眉,往屋里方向看。
里面,大夫在给春喜瞧病,春喜哭的嗷嗷的。
里面,还有一个高老头。
虎符的事,徐西宁从济南回来之后,并没有问高老头什么。
仿佛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高老头也什么都没说。
收了目光,徐西宁蹲下去,将沐沐搂紧怀里,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
“姐姐知道,沐沐别怕,没事,你去陪春喜姐姐,春喜姐姐怕疼,沐沐给她吹吹。”
沐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口袋。
塞给徐西宁。
徐西宁一愣,“这是什么?”
话音出口,看到布口袋里露出来的一点明黄。
徐西宁心跳猛地一颤。
沐沐说:“姐姐,爷爷说,这个可以保命,也可以让姐姐做任何你想做的,有需要,你就叫他,他一直等着。”
徐西宁没多矫情。
接了布口袋,攥着,在沐沐脸蛋上用力亲了一下,“去陪春喜姐姐吧。”
沐沐点头,“嗯!”
松了抱着徐西宁脖子的手。
软软的小嘴唇也在徐西宁脸上亲了一下。
扭头,噔噔噔跑走了。
徐西宁蹲在那里,从布口袋里取出那明黄的一块绢布。
几行字盖着艳红的章。
绢布一收,徐西宁深吸一口气,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外面。
傅珩站在吉庆堂的台阶下面。
他身后,站着六部尚书。
六部尚书身后,站着各路官员。
三位亲王被安排,坐了椅子。
周围京卫营,禁军,女子护卫队,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
整条街已经被戒严,没有百姓路过,也没有人围观。
咯吱。
一声门响。
徐西宁拉开门从里面出来。
哪怕是与徐西宁已经同床共榻的傅珩,此刻见到徐西宁,也只觉得心头一凛,感觉这人与往日明显不同。
杀伐之气太浓。
可能是先前已经死了一个大理寺少卿。
此刻徐西宁出来,底下倒是没有人哄吵。
她站在那里,昂首挺胸。
“就在今日凌晨,我的婢女春喜,奉命前往济南府带人回来的路上,在京郊三十里地外的官道驿站处,遭遇袭击。
“袭击者目标明确,就是要抢走从济南府来的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学子。
“我很奇怪,这是什么样的悍匪,竟然对钱财没有任何兴趣,却对知识充满了渴望,要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绑走。
“但似乎,他们也并不在乎这些学子的死活。
“抢夺的时候,他们将大把的石灰洒出来。
“不要命,却能让人瞎了眼。”
徐西宁一字一顿的说,目光逡巡这些朝臣。
“很不幸,我的婢女,春喜,一双眼睛被这石灰烧瞎了,我这人,你们也知道,牝鸡司晨,不合礼法。
“索性都不合礼法了,我也就不合礼法到底。
“今日,我要讨个说法,不把真凶交出来,我就一个一个宰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