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疯了吗!”裹着怒气,傅筠抬脚就往人群中心走。
“世子,现在过去怕是不妥,您看这些百姓,全都是无头苍蝇一样,怕是要误会世子爷。”傅筠的亲随忙拦着他。
傅筠怒火冲天,“我不过去,才是要被误会!”
眼看皇上要给他封王。
若是闹出什么民愤的事情来,再被言官弹劾一回,他到手的王位岂不是要飞了!
“徐西宁!”
怒不可遏,傅筠拨开人群,直冲徐西宁跟前。
哗~
就在傅筠冲上前的一瞬。
徐西宁手里拿着的最后一叠宣纸,朝着傅筠的脸,劈头盖脸就扬了出去。
那架势。
不像是在撒宣纸,要退亲。
更像是——
撒冥币,渡阴魂,发丧出殡。
傅筠直接被砸了一脸,甚至有一张还直接糊了他脸上。
怒火攻心,傅筠狼狈的将那张糊在脸上的宣纸扯开,双眼冒着刀子一样瞪着徐西宁。
“你胡闹什么!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徐西宁清眉冷目嗤笑一声。
“跟你回去?你算老几?哦,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
徐西宁说着话,手腕一转,浑身上下带着一股痞里痞气的混不吝,顺手将旁边围观百姓手中拿着的一张宣纸扯回来,啪的拍了傅筠胸口上。
“还钱!”
傅筠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这一拍,拍的不是账单,是徐西宁钉在他脊梁骨的奚落的羞辱。
这还是那个见了他就卑躬屈膝的徐西宁?
傅筠睚眦目裂,“徐西宁!你想清楚了,现在给我道歉还来得及,我念在两府婚约的份上可以原谅你,你若是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徐西宁横眉冷对,“如何不客气?说出来吓吓我。”
“你花人家十万两还想对人家不客气?你咋那么不要脸?”
“贱渣,坏种,软饭男,呸!”
“就凭你也配封王?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傅筠没等到徐西宁的道歉,倒是在徐西宁阴阳怪气的声音落下,等来一堆攻讦。
他气急败坏转头朝向这些不识好歹的贱民,“我的功勋,那是我从战场上打下来的!我流血受伤保家卫国,就凭你们也配对我指指点点?去报官,把这些人给我抓了!”
傅筠朝着亲随一声吩咐。
不等亲随作答,人群里有人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听说这次和你一起作战的西北军被磷粉烧死了!还是从背后烧死的!说是有内奸,你是不是内奸啊!”
不知道谁喊得。
一句话吓得傅筠铁青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徐西宁站在一侧,冷眼看着傅筠。
上一世,傅筠一共在西北战场立了两次功。
一次便是火烧西北军。
另外一次,便是傅筠此时此刻挂在嘴里的。
他以朝廷监军的名义去西北战场,在西北军对战沙罗国袭击的时候,西北军铁骑队直捣沙罗军大本营,割下沙罗军主帅项上人头。
却在返程的时候,傅筠带人埋伏了那一百人的铁骑队。
他用磷粉烧死了那一百多人。
回来只说,是那一百多人缴械投降当了逃兵,自己九死一生砍下敌人的头颅。
当年,傅筠就是凭着这件事被陛下大赏有勇有谋忠肝义胆。
因为这件事,西北军主帅赵巍获罪,被陛下狠狠责罚。
这件事,是上一世她去了边疆以后听说的。
上一世,她蠢,踩着西北军的尸体,撒出几百万两来替傅筠讨封王位。
如今?
她要给赵巍洗去冤屈,要让傅筠这人渣身败名裂!
傅筠浑身打了个冷颤,内心慌张间,眼睛下意识的往喊话的方向去看。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知道,那一百多西北军死绝了。
惶恐弥漫四肢百骸,傅筠狠狠吞咽一口不安,“抓了!把这些人给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