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小子是金鸳鸯的老相好?
不过看这般年纪不像啊?
难不成堂堂鸳鸯楼楼主,是在那少年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
书生赶忙对着金鸳鸯弯身作揖,“这位姐姐,是小生失礼了,息怒息怒……”
金鸳鸯听得对方称呼自己为姐姐,火气方才消散了三分,撇了撇嘴道,“读书人就安分读书去,考取功名娶你的深闺佳人、王侯之女,来这个粗鄙的地方凑什么热闹?”
白面书生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擂台之上昏昏欲睡的白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将怀中书卷塞到一名龟公的手中,顺手塞给对方几枚铜板,随后便是带起一道风声,掠上了擂台。
本来打着瞌睡的谢相才,这一刹骤然清醒过来,看着面前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惊疑,情不自禁地对着对方抱拳行了一礼。
书生还礼道,“小生杜美君,在这见过公子。”
谢相才心中不再感到轻松,面色变得郑重几分,“在下谢相才,见过杜公子。”
“小生年方十五。”
“我也十五。”
“巧了。”
两人滑稽地互相还礼,看得周围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相才终于是有些厌倦,直起身子沉声问道,“杜公子也是来争取和美人共度良宵的机会吗?”
杜美君闻言不由一怔,旋即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小生只是来看一眼美人,然后作一首诗。色字头上一把刀,小生还年幼,碰不得这个色字。”
谢相才好奇地将杜美君打量一番,然而越是打量,心中就越不轻松,越是探测,心中却越没有底。
他心中隐隐有着感觉,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不过庆幸的是,谢相才也有把握,自己不会输给对方。
杜美君话锋一转,望向谢相才笑道,“不过我此行又多了一个想法,就是想与谢公子切磋切磋。”
众人闻言皆是惊呼,不过此时他们已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方才见识过了这书生的身手,如此迅捷,定然不是凡夫俗子。
谢相才听得杜美君这话,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抱拳说道,“谢相才,不老仙座下八弟子。”
杜美君并不惊讶,轻轻点头,同样是抱拳恭声道,“杜美君,岘山书院门生。”
谢相才收敛气息,悄然运转武根之内的原生之力。
杜美君亦是内敛神色,劲气在指尖流转。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
白衫少年身形矫健如夜隼,猛冲向对面的褐衣书生。
褐衣书生身姿敏捷如猎鹰,急掠向面前的白衫少年。
两人身形交错一刹,随即立刻分开,分开刹那,擂台牵连整座鸳鸯楼为之一颤。
“噌——”
两道由两人浑厚劲气凝聚而成的屏障相互摩擦,发出尖锐刺耳宛如金铁碰撞的声音。
褐色与翠绿色的身形在擂台之上不断穿梭,看得台下众人眼花缭乱,惊得有眼见的武者不断喝彩。
两人交手,同样也是看得二楼栏杆之前的一老一少两位美人红唇轻启,满眼惊讶。
这么多年来,鸳鸯楼举办的群英会,还未有过如此两名出彩的公子交手!
谢相才身形自劲气凝聚而成的风暴之中抽出身来,拭去额前豆大汗珠,重重落于擂台的一侧。
杜美君亦是如此,擦着地面蹬蹬数步方才止住身形。
两人一同吃惊地看向对方。
下一刻身形再度一齐消失。
两道流光纷呈交错,气浪扩散而开,将围绕在擂台四周的四根粗壮木桩,震裂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谢相才一掌砸向面前迎面袭来的拳头,“砰”的一声炸响后,与杜美君两人同时落下擂台。
两人皆是落在擂台两侧,距离擂台十步距离的位置。
“好身手!”
谢相才与杜美君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同时甩了甩酥麻的手掌,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杜美君一步跨出,谢相才心中一紧。
他还有一战之力?
杜美君另一只脚掌靠山前来,一甩衣袖周身劲气散去,对着谢相才弯身行了一礼,“君子动手。”
谢相才回礼,哈哈一笑,一大步迈上前去。
“点到为止。”
杜美君满眼赞赏,直起身子,不惜赞美道,“谢公子武艺惊人,不愧是老仙门下弟子。”
谢相才挠了挠头,虽然没有听过“岘山书院”的名头,但还是说道,“杜公子不愧是岘山书院门生,身手超群。”
杜美君腼腆一笑,摆了摆手,“师父常说棋逢对手是美事,看来今日不仅能够一睹美人容貌,还能遇到谢公子如此龙凤,幸运幸运。”
楼阁之上,金鸳鸯方才回过神来,笑着对谢相才和杜美君两人道,“两位公子打成平手,现在当如何?”
杜美君望着谢相才,会心一笑,向后一步,退到人群之前,弯身作揖,“小生无需良宵,只愿美人抬步下楼,一睹真容。”
一时间,众人立刻从先前紧张刺激的对决情绪中回过神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楼阁之上的红裙少女。
少女沉吟片刻,在一旁金鸳鸯的注视下缓缓点头,红唇轻启,娇声回荡在整座楼阁之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