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婉如的话,子卫头越来越低,方柔袖中手紧张抠着。
“当日你爹娘和孙家执意要把子卫送上官府,你难道不知拐掠官眷小姐会被断手断脚?难道不知他此去官府凶多吉少?”
冷眼看着咬唇紧张的人,“你什么都知道,却不肯站出来为他作证。”
“只顾自己名声,眼睁睁看着一个豁出一切帮你,失败后还为你抗下一切罪名的人被处以重刑无动于衷,你良心何在?”
方柔被说得脸红羞臊,一个字都无以反驳。
“婆母不知实情,当是子卫惹出事坏了你名声,而你大度不计较还委屈下嫁,故此对你满是愧疚,把你捧在掌心做亲女儿疼。”
“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婆母对你的宠爱,心里可安?”
“她老人家要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知道当年是你连累了她儿子,事后还见死不救,不知该多心寒。”
陈年往事被尽数翻出,听得方柔羞窘难当。
“婆母厌恶我,处处与我作对添堵,她信任你喜欢你,你若肯帮着从中擀璇劝说婆母,为我们略略调解也算尽些心力。”
“可你呢,日日看着我们婆媳相处艰难,可曾在婆母跟前为我说过一句好话?可有想过我们妯娌当相互帮衬?可曾想过我们一家人该和睦度日!”
“你事不关己,守着自己清净之地两耳不闻窗外事。”
婉如说着自己就先笑了,“也是,就连视你如命的子卫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我这个妯娌了。”
方柔头越来越低,羞愧得不断落泪。
“你母亲怪我们长房把持着向家,你不是不知过去我们也曾有意分家,也给过你们产业,可你们自己打理不好,主动提出不分家并让我执掌中馈。”
“我自问执掌中馈从未亏待过你,你若真的对自己用度不满,大可直接同我说,静薇听从她外祖母主意处处往你院里送福利,你若真的坦荡,为何不将事情放在明面上,而是次次不动声色收下。”
看着精神颓败的女人,婉如最后道:“方柔,我要说句你柔弱外表下实则自私自利,可有冤枉你。”
话音一落,方柔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哭出声,眼中的不忿分崩瓦解。
向子卫连忙劝慰。
紧紧抓着丈夫衣袖,方柔哭得如同孩子,所有一切被人看穿,羞愧的人不断呜咽着夫君对不起。
“夫妻多年说什么对不起。”
向子卫安抚,“生母之事早日放下,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嗯…嗯…”
方柔哽咽,使劲儿的点着头,不再计较。
次日,方柔便将外甥女先前拨到院中的银钱等物,让人清点了,能送还的尽数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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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丧事落定后,知意择了一日,同陆云舟一起去贤王府拜会。
“贤王殿下说的过几日聚会,你也一起来吧。”
从王府出来,陆云舟对着妻子道。
知意看了他一眼,“你们去就是了,我去作何。”
见陆云舟看着她笑而不语,知意别扭,快速走了几步朝马车去。
给妻子和其他男子撮合,陆云舟想想也觉得怪异,不由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