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眉心一蹙,压着喉咙苦涩,“所以......母亲……真从没爱过我。”
“我为什么要爱你?”
面对这个一再忤逆自己的儿子,凌母看他的目光冷漠又可笑。
“你是我与讨厌人生的孩子,我凭什么爱你疼你?知道每次看到你这张同你父亲相似的面孔我有多厌恶吗。”
所以母亲是把对父亲的不满加注在他身上?
“既然这么厌恶,何必又生下我。”
凌骁眼中的哀伤让凌母生出痛快,又狠狠挖苦道:“若不是为在凌家站住脚,让凌家多帮衬我母族,你当我愿生下你吗。”
“若再没个出息,更不配叫我母亲。”
“还有你跟那个蠢妇生的孩子,笨得要死,说是我孙儿我都嫌弃。”
母亲的话一字一针扎在凌骁心上。
他知道母亲对自己无情,可有时也安慰自己,幼时受得冷漠严苛许也是母亲望子成才,本意是为他好。
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尽管对真相已有准备,但被母亲毫不留情证实心仍是生疼。
他不知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归来后的人关在书房不见任何人,直到天黑,晚膳也未用。
后院,
凌母独自在房间,刚坐到桌旁,就见一只小手从桌下伸了出来。
雲哥惦记祖母房里的红豆饼,悄悄躲到了桌下,抓着盘里点心。
啪的一声响,雲哥灼烫般缩回手。
凌母一把将人从桌下揪出来。
“没出息!”
厉眼盯着怯生生的孩子,又接连在他手心狠狠打了两巴掌。
“记住了,你娘贪吃的毛病莫跟着学。”
雲哥摸着被打疼的手,眼里含泪,委屈地低头不说话。
“把今日学的三字经再背一遍给我听。”
雲哥吭吭唧唧开口,半晌也没背下来。
凌母冷着脸伸手一指,“去,到墙边罚站,没有我话不准离开。”
孩子不敢反抗,乖乖站到墙角。
外头乳母和婢女见孩子一直没出来,只好前去相问。
凌母才不会跟她们客气,“这是我孙儿,在我这里有什么不放心的,滚出去。”
婢女等人不敢惹凌母,凌骁又在书房不见任何人,言欢至今也没回来,二人不知如何办,只好先回去,等言欢归来再说。
“站在这儿继续背,一会儿我回来检查。”凌母说完转身去佛堂。
房间里,雲哥独自立在墙角,鼻尖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时间久了又累又困,小小的人撑不住坐在地上,靠着墙边眯着了。
身子一歪,撞倒了旁边铜架,孩子也不在意,重新靠回墙边合上眼。
铜架倒下,烛台掉落在地,火焰点燃帘子,渐渐烧了起来,墙角人依旧闭眼眯着。
凌母正在礼佛,没一会儿就听外头大喊走水了。
婢女慌慌张张跑进来,直道是凌母房间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