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沈云姝陪在跟前伺候。
“太上皇,药温好了。”
端着药碗,沈云姝亲自喂他。
太上皇一口口饮着,到第三口时,胃里的苦涩泛起一阵恶心,控制不住喷涌而上。
哇的一声,连带刚用完的午膳一股脑吐出,喷洒在女人手上。
沈云姝灼烫般缩回手,弹跳起身。
药碗咣当碎地。
宫女们连忙跪地收拾,有的给太上皇接呕吐物,有的帮他拍背顺气。
沈云姝拎着被弄污的手,强忍着胃里不适,接过宫女奉上的将绢帕擦拭,见太上皇身边有宫人伺候,转身去偏殿净手。
玫瑰皂角的水来回洗了几遍,方觉那股恶心劲儿过去。
几日后,太上皇病终于转好。
但经此一病,留下咳疾,身体明显衰弱不少,不管书写作画还是游园赏景,不过一会儿便身子乏累,日日养身药膳不离口。
深夜,沈云姝又一次被带着痰音的呼噜声吵醒。
女人紧闭双眼,抬手堵住耳朵,烦闷得辗转难眠。
少时,噪音终于安静下来,沈云姝这才睡去,可没还睡熟呼噜声又响起。
无法入眠的人烦躁地瞪向身边男子,拉起被子将头闷住。
————
这些日子婉如将孩子养在身边,对他愈发喜欢。
夫妇商议后决定将孩子记在名下。
“叔父一家是罪犯,孩子若在其名下日后颜面也无光,我们夫妇二人无子嗣,正好把孩子养在膝下,以后就我们二人之子,我为孩子重新取名向以安。”
向母听了不意外,“养便养吧,到底是向家子孙,若能给你们招来个儿子也好。”
婉如得了个孩子高兴得很,一直逗弄着怀里小人儿。
见他们夫妇二人心情不错,向母开口,“子卫一家三口和睦,你们如今也有了孩子,可别忘了子衿还在苦海里。”
看向婉如,向母继续道:“你现在风头无两,人人把你捧到天上,说你是救苦救难的九天玄女,若让人知你连自己家人都不管,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裕王与皇后自小相识,感情甚佳,皇后是你同胞姐妹,你若还有些心,就该请皇后劝说下裕王,对子衿好些。”
婉如语气淡淡,“皇后娘娘虽是我妹妹,我虽是命妇,但进一次宫也不易,此事慢慢再议吧。”
听说她有推脱之意,向母十分不快,清楚儿媳在等什么。
“得,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吗?”
向母拉着长调道了句行。
“为了我自己女儿,我求得。”
说着站起身,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嬷嬷见状赶紧搀扶。
“别拦我,为了女儿我跪得!”向母大义凛然,摆脱嬷嬷手将人推开。
眼看就要跪下,却……无人出来阻拦。
半屈着身子,向母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