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木桌裂成两半。
一道冰冷的声音似利剑,劈开所有嘈杂声在他脑中响起。
【下一个任务,请宿主在寿宴上调换男主贺礼。】
殷洵松开手,怔楞在原地。脑袋和过分灵敏的听力已经恢复正常。
如果不是桌子裂着,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殷洵都要怀疑方才那阵头疼是否真的出现过。
“主子,大夫来了!”
提着药箱,褚岳山风风火火跨进屋子。一放下背上的老大夫,他就开始催,“快快快,快给我家主子瞧瞧。”
送走老大夫,褚岳山折回屋子里,看着自家主子,想到方才探听到的事,忍不住开口,“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
在褚岳山心里,自家主子那是再英明神武不过了。太后把持朝政,迟迟不肯放手,喜好奢华又荒淫无度,近几年更是昏招频出,搅得朝堂一片混乱,北边六镇频频有人起义。自家主子借着镇压起义军的机会,如今已将黄河以北尽数收归旗下。主子有意带兵南下,但朝廷忌惮主子,不肯放行。三个多月前,主子决定带着十几名部下秘密潜入洛京,了解朝廷情况。
虽然不清楚主子为何要入赘白家,但他能看出,主子起初是很喜欢这白家女的。
白家女在洛京是有名的病西施,性子清冷,文采斐然,流传出去的画作据说连画坛圣手松阳先生都曾夸过。他原先还觉得这白家女也算配得上主子,然而这会儿只觉得自己那时候瞎了眼。
这么个毒妇恶女,怎么配得上主子!
“主子,您就算想隐瞒身份,也用不着这般忍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褚岳山长这么大,一直以为女子要么像他家小妹那样,直爽天真,要不就是温柔体贴。哪里晓得这世上竟然有这么表里不一,恶毒到令人发指的女人。
殷洵任褚岳山说着,闭口不言。他的心思全在方才那件古怪事上。
“主子,您就听我一句劝吧。那白繁露就是个蛇蝎毒妇。她这次做出这种事,决不能轻饶她!”
想到白繁露,殷洵脸上不由浮现厌恶之色。年少时救他一命的善良女童,长大后竟成了他最厌恶的那种人。在外装得冰清玉洁,对内却恶毒自私,爱慕虚荣,手段下作!想到自己被她虚伪的美名所骗,满心期待隐瞒身份入赘白家,殷洵神情越发冰冷。
见到主子态度与以往不同,褚岳山大喜,连忙压低声音,“主子,要不要——”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殷洵冷着脸,“暂时不用。在洛京这段时间,少生是非。”白繁露虽然令人厌恶,但毕竟曾救他一命。看在救命之恩上,饶她一命,只是这白府,他也没兴趣再呆了!
“让崔望道那些人加快动作,争取月底之前结束回肆州。”
褚岳山大喜过望,“主子放心!属下一定让老崔他们尽快完成任务!”
殷洵不再多言,心思又不由放到先前的声音上。他有种预感,冰冷的声音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下一个任务?那上一个任务又是什么?
男主显然指人,男主是谁?做任务的又是谁?
……
做任务的当然是白繁露。
随身带着个任务系统,就像是随身跟着个老板监工。上一个任务刚做完,又要做下一个。
还好马上要走的这个剧情点比较简单。
接下来要走的算是赘婿文中经典情节——老祖宗寿宴,人人送大礼,偏偏赘婿拿不出好东西,被人耻笑穷酸。
当然,殷洵又不是真穷酸,怎么会拿不出礼呢。
剧情中,殷洵准备的寿礼不厚不薄,出不了错。但原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故意调换男主寿礼,害男主丢尽脸面被人耻笑。
这个任务不难。白繁露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寿宴到来。
……
白父是个大孝子,又是给自己亲娘过六十整寿,这场寿宴声势浩大。虽然白父官阶品级不高,不过是五品中书侍郎。但他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又喜好书画诗赋,结交了不少文人墨客,在朝中名声不错。不少官员冲着他的名气,与他关系不错。因此今日前来祝寿的客人络绎不绝。
清竹园里,银杏走近坐在窗前的黄衫女郎,轻声道:“姑娘,前头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夫人派人来问您身体如何?”
白繁露明白银杏的意思,她身为白家大小姐,理应出去接待今天来的各家小姐,但谢氏宠她,她就算不愿去也无妨。
想了想,白繁露开口道:“就说我身体不适,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女声就在屋外响起。
“迟迟未见堂妹,我和二妹也只好不请自来了。”
行吧。白繁露一捂额头,差点忘了,寿宴不仅男主要被打脸,她也要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