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澈的水滴落在了苏以念的脸上,她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笼罩着树屋的树冠间稀稀落落的滴下了水珠,模糊间似乎听到了雨水打在枝叶上的声响,微风带过来一阵寒意。 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二位来了,进屋吧。” 约一炷香后,苏以念乖巧地坐在了一张藤制得茶几前,盘着腿,安安静静地坐在蒲团上,看着对面的先知婆婆。 先知本就沟壑纵横的如同树皮的脸皱得更加严重了,哑了半晌,她抬了眼看着苏以念和宇文护,问道:“贵人们,你们当真要找金觅虫?” 苏以念头点得如拨浪鼓似的。 先知看了看他们,神色里有着几分慎重与犹豫。 苏以念趁热打铁的落了两滴眼泪,用手轻轻扯了身旁宇文护的衣角,道:“婆婆,我世兄方才也和你说了实情,若是不能救了我的世舅母,我世舅父一定不会允许我和我世兄在一起,那您占卜出来的命定之事也就不作数了。”还颇为为难的落了两滴眼泪,“若是实在不行,便算了,我们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大不了我明日就去投了河,一了百了。” 先知眼色里落了几分恐惧,赶忙摇手敲拐杖:“不行,你们是命定之人,若是死在苗疆的地域里,是要给寨子带来灾难的。” 这话正好给了苏以念胡编乱造下去的正当理由,她柔软的目光投到了先知的身上,充满了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光芒:“所以,求先知帮我,我们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此事,我若是能找到那金觅虫救了我的世舅母,在我与世兄之间的那道鸿沟便也算是跨过去了,若是我们回了梁国,也便有了长相守的机会。” 先知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苏以念赶忙上去搀扶。 她摇了摇手,声音苍老地说道:“你跟我过来。” 苏以念看了看宇文护,宇文护点点头。 她顺从地跟了上去。 要说这出戏是何时开始的,要从她猪油蒙了心觉得宇文护有一瞬的温柔说起。 当时先知站在他们身后往屋里去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偏偏被方才那一跤绊得脑袋空空,平日里的机智好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潮给冻住了,没能发挥出来。 她身旁的宇文护靠近了,声音低得只有苏以念听得到:“如果你想要金觅虫,一会儿听我的。” 苏以念愣了愣,看了他一眼,宇文护十分自然的牵着她的手,眨了两下眼睛,牵着她往里面去。 宇文护慢慢放下手里的折扇坐在迎客的蒲团上,神色庄重,苏以念疑惑地看着他取了茶壶给先知倒了一杯茶,声音里竟然多了几分忧郁:“今日来找婆婆是有事相求。”又为难地顿了顿,“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以念现如今也没找到好的方法说服先知将金觅虫给她,只得去相信宇文护方才说的那句话,跟着宇文护露了悲戚的面容来。 她的这般机灵宇文护很是受用,叹了口气,接道:“我和表妹本都是梁国的商贾世家,从小青梅竹马,是定了娃娃亲的,但谁知前年我世叔父家逢了事,家道中落,我父亲又是个十分算计之人,就想赖掉这桩婚事,让我另取他人。”说到这里又看了苏一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