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魔法师,混入了维尔博?
“怎么,温士顿·迪福,你想从这么多人里找到魔法师么?”莉莉丝哈哈大笑,顺着他的误会说道,“那可有点困难,你也知道,从魔法协会的老古板们那里要到人有多不容易,你猜猜,我们要到了几个魔法师助力?”
“你们怎么能和魔法协会的魔法师们合作,你知道那些人都是反贼,他们想要推翻国王,而公主是……”
“合作,谁知道呢?”马上的女人耸了耸肩,“但那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谁都想得到,不是么?”
温士顿·迪福的脸变得铁青。
女巫们的马匹直直冲向城门。
“关门!关门!”温士顿·迪福大声吼道,“把城门关上!”
守城的士兵们慌张地关闭城门,然而凭空出现的两道冰锥穿透了他们的手。
在士兵们的哀嚎声中,女巫们穿过城门,策马离去。
维尔博的街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掀翻的小摊,被投掷的杂物散落各地。
人们呆呆地看着城门的方向,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旅馆二楼,瑞吉蕾芙压低了帽子,从窗边离开,走出了房间。
莉莉丝带着八个同伴来到维尔博,除了和她一起进入伯爵府的卡珊德拉、纳利塔、洁希德、奥特琳伊芳、克利欧、狄赖以外,最后的那位同伴,就是魔法师瑞吉蕾芙。
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旅馆里待机,等待出场的机会。
接下来,出城会很麻烦,所有人都会接受盘问。
但这对瑞吉蕾芙来说并不困难。
因为大家都以为女巫们已经离开了,也不会有人猜到,那位帮助了女巫的魔法师是一位女性。
短暂的停滞过后,街道终于恢复了喧闹,骑士们重新组织队列追击女巫,小摊贩们满口抱怨地收拾自己的摊位。
购物的人、逛街的人、经营的人们一边议论着,担忧着伯爵的安危,一边继续自己的生活。
但依然有人看着城门的方向,无法回神。
“荷瑞丝特,”有人喊道,“你呆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洗衣服?”
被叫到名字的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女人,她激动地问道:“你看到了吗?女巫!刚才那些人是女巫!”
“是的,真晦气,竟然会看见女巫。要我说,这世界上就不应该有女巫,听说那些家伙总是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这些家伙就应该全被烧死。可恶,怎么每天都有这么多要洗的衣服……”
麻花辫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皮肤:“你看,我起鸡皮疙瘩了。”她重复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无法平静,天哪,天哪,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然,谁看见女巫都会起鸡皮疙瘩,因为她们是像蛇一样令人厌恶的家伙。”
“可是她们在笑。”
“哈?”
“那些骑士拿她们没有办法,她们骑着马狂奔,还在笑。”荷瑞丝特看向空荡荡的城门,“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女人……”
随着与维尔博的距离越来越远,温士顿·迪福也逐渐安静下来,他挂在马上,一声不吭。
卡珊德拉勒住了马:“喂,莉莉丝,伯爵没事吧,他不会死了吧?”
“怎么会呢。”莉莉丝拽住马绳,将温士顿·迪福扔在了地上,“他命很硬。”
被摔在泥土里的迪福伯爵发出了一声□□,他手脚都被捆住,连抱怨声都有气无力:“莉莉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杀死我没有任何好处。你们不仅得不到维尔博的支持,人们还会因为我的死亡和你们为敌,你正在为辛西娅公主制造敌人。”
“你说得没错。”莉莉丝说,“这也是我没有杀死你,夺走维尔博统治权的原因——为你复仇的人会一波一波涌来,那太消耗精力了,很不划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想吧,温士顿·迪福,你邀请我去维尔博,和我接受你的邀请的原因——我们不是要合作么?”
“合作?”温士顿·迪福提高了声音,“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架了我,现在却要说和我合作?!”
“哦,难道在你用那些小把戏晾着我们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么?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回报罢了,以绑架回应□□,很公平。”
温士顿·迪福的脸涨得通红,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巫早就明白了他的伎俩:“你到底知道多少?之前你和我的管家说起汤姆,你怎么知道那个商人……”
“你难道没有听过传言么?女巫什么都知道。”
伯爵抖了一下,惊恐地望着仍在马上的女巫。
“再来说回合作吧,这是一件好事,大家都认为被女巫挟持之后的温士顿·迪福绝对不会与女巫合作。”莉莉丝笑道,“若是能瞒过所有人,对我们都很有利不是么?”
“什么?”
“这是威胁,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失去了什么,所以不要想着做一些小动作。”她的眼神变锐利:“好好想想吧,伯爵,一旦你真与我们为敌,整个维尔博会遭遇什么--你真想这么做?”
迪福沉默了,他已经知道面前女巫的背后有谁——除了她自己的女巫团队、辛西娅公主以外,还有那个魔法协会。
“劝你一句,温士顿·迪福,不要再耍小花招了。”女人扬起嘴角,“我是女巫,女巫是杀不死的。”
“温士顿·迪福,我们会一直注视着你。”
女巫们临走之前,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追逐而来的骑士们很快就能找到伯爵,为他解绑。
但温士顿·迪福不会让那些骑士继续追逐女巫——他不会为了一时的怨气,与那么多势力为敌。
当他回到伯爵府,发现失窃的保险柜以后,他更不会那样做。
温士顿·迪福的保险柜里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他在和各方势力的周旋中,悄悄记下他们的所有信息,分析他们的弱点和把柄,在以往的轮次中,他能靠着这些资料左右逢源,时刻叛变。
而现在,那些资料已经不在他手中了,即使他有备份,那些东西也不再具有唯一性。
秘密搜集消息这件事,只有他知道。
如果这些仅有“温士顿·迪福”才能知道的信息一旦透露出去,原本的左右逢源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温士顿·迪福是一个滑不留手的泥鳅,很难将它牢牢握在手中。
所以莉莉丝为他准备了一张细细的网,逼得他无处可逃。
当然,为了保证安全,扔下伯爵之后,女巫们依然改变了几次方向,做了一些隐藏。
当她们回到女巫的营地时,已经是黄昏了。
赫萝克在为武器做保养,塞赫美特和贝斯蒂在空地上指导同伴训练,伊迪萨正哄欧若拉睡觉。
莉迪亚站在火坑旁,饭菜的香味从锅内飘出。
营地里的女巫像往常一样,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第一个看见马匹的是守卫的埃达,她抽刀出鞘,提高了声音:“小心,有马匹过来了!”
女巫们马上警戒,抄起身边的武器。
“等下!等下!我觉得好像是……”丽萨爬到一个大石头上,垫着脚尖,伸着脖子,努力地看向来者的方向。
马蹄声由远及近,而马背上的人也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扬起手臂的女孩的喊叫声:“嘿,大家!是我们!”
“是狄赖!”当看清来人的模样,丽萨尖叫起来,她跳下石头,冲向了她们,“是小姐她们!大家!小姐她们回来啦!!”
女巫们放下手中的活儿,迎接同伴的归来。
随着勒马的马叫声,从维尔博回来的女巫们迫不及待地跳下马,与伙伴们对话,拥抱。
“太慢啦,小姐,你们回来的太慢了!”丽萨抽了抽莫名酸涩的鼻子,对着莉莉丝抱怨,“我们等了你好久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们安全回来,她就开心地想哭。
有同样感情的还有狄赖,这个之前还在维尔博街道上气势十足地喊叫的小女孩,此时看见许久未见的同伴,忽然就扁起嘴,眼泪扑打扑打地落了下来:“啊,大家,我们……我们……我们回来啦!”
“啊……让我猜猜,小狄赖,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贝斯蒂叉起了腰,故意逗她道,“是不是维尔博的日子太舒服了,你们过得太快乐,所以不愿意回来?”
“才不是呢!”狄赖、洁希德和奥特琳异口同声地喊道。
随即她们又开始骄傲:“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什么!”
“等着吧,一会儿我告诉你我们都遇到了什么!”
“那可是非常精彩的遭遇呢!”
眼泪在打趣中迅速转化成笑意,女孩们闹成一团。
莉莉丝把马绳递给纳利塔,转头看向塞赫美特和莉迪亚。
“好久没有吃到姐妹们做的饭了,”莉莉丝深呼吸,问着久违的烟火味,“好香啊,有我们的份吗?”
“当然,”塞赫美特笑道,“你的同伴可是一群优秀的猎人,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闲着。”
“来尝尝我的手艺吧,莉莉丝!”莉迪亚扬起了手臂:“最近我的手臂更有力了,做饭也更好吃了呢。”
莉莉丝发现,当她看见同伴们的时候,不需要任何控制,嘴角就会自然地上扬。
夜晚降临的时候,瑞吉蕾芙回到了营地,女巫们也在热烈地欢迎她的回归。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任务,而且完成得如此出色,大家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而瑞吉蕾芙也开心得合不拢嘴。
营火上烤着肉,女巫们围在营火旁,听克利欧讲述她们这段时间的经历与见闻。
狄赖抱着欧若拉不撒手:“欧若拉,欧若拉,让我看看你,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啊?”她一边说,一边啵啵啵地在欧若拉的脸蛋上亲吻,惹得欧若拉笑个不停。
莉莉丝支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含笑看着大家。
在绝大多数的事件中,她都生活在贵族的府邸,过着贵族的生活。
可是比起伯爵府里的那些时光,现在这样的情景,才是自己亲切熟悉的日常。
同伴们听着克利欧她们在伯爵府的遭遇,时不时发出惊呼。
“天哪,他们竟然送给你们男人?”洛塔皱眉,“这也太荒诞了,好恶心……”
“不只是男人,还有很多其他东西呢!”纳利塔沉思着,“我至今还不理解,为什么接受他们的赠予会让我如此烦躁,如此屈辱。”
“没有交换与连接的赠予当然会令人不适,他们早就明白了这一点——赠予代表着野心与特权,而接受赠予往往代表着顺从。”塞赫美特耸了耸肩,“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洁希德和奥特琳吃饱喝足,瘫倒在了地上:“啊,我还是喜欢这样。”
“好舒服啊,果然和同伴们在一起是最好的。”
锅已经空了,被放在一边。
燃烧的篝火,偶尔爆出一两个火花。
火花声像是寂静夜晚的催眠音。
伊芳枕着纳利塔的腿,睡着了。
“其实我有点失望,”克利欧抱着腿,对着篝火,叹道,“当我们在一起时,我觉得我们的力量很大,直到前往维尔博,我才发现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少数。”
无论是伯爵府里的女仆长、女仆,还是街上的路人,大家似乎都一样。
不一样的只是她们。
她们太特殊了,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少数也无所谓,这是我们自己想走的路。”火光映红了莉莉丝的脸,小小的火苗在她的眸中闪动,“只要我们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走,就一定会改变一些东西。”
“这也是我们被人惧怕的原因。”
“啪”“啪”壁炉里的火苗爆出了两个火花。
女仆踩过红色的地毯,弯腰往酒杯里斟酒。
温士顿·迪福伯爵的会客室坐满了客人。
女巫掳走迪福伯爵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维尔博,在骑士们把伯爵救回来之后,不少人前来探望。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迪福伯爵瘫在沙发上,“那些女巫还是惧怕于维尔博的力量,她们……”
他说得轻描淡写,酒杯却在摇晃。
他的手在抖,他还在四下观望,不敢说女巫的坏话,仿佛担心有谁会偷听。
所有的客人都故意忽视了这一点:“是的,只不过是几个女巫,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伯爵好心招待她们,她们却恩将仇报,这些女巫真是没有格局,我真害怕她们伤害您。”
“他们肯定不敢伤害迪福伯爵,整个维尔博的人民都爱戴着伯爵大人,她们如果对伯爵做出了什么,一定会引发众怒。”
“哈哈哈哈……是啊。”迪福伯爵喝了两口酒压惊,转移了话题,“这个女仆就是之前照顾过女巫的仆人。”
“是么?”客人对女仆产生了兴趣,其中一个小胡子身体前倾,问向女仆,“那些女巫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有用的事?”
女仆愣了一下,脑里忽然浮现出那个女巫说过的话。
——“你们的主管,你们的主人。一位早就知道我们是凶残的女巫,却让你们来照料我们的主人,一位抛下你们自己逃也似地跑了的管家。这样的人,你们却把他们视为命运共同体。”
“先生,”女仆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她们没说什么。”
“她们不可能什么都没说吧?”那人捏着自己的小胡子,“你再想想。”
她又想到了那个女巫在策马而去之前,对她们抛下的最后一句话。
——“听着,你们可以没有主人。”
“不好意思,先生。”女仆捏紧了酒壶,“我不记得了。”
“哈,真没用。”小胡子抱怨了一句,瘫回沙发,和其他人讨论起别的事,不再理会女仆。
女仆拿着空酒杯走向侧间。
当房间的门关上,会客室的欢声笑语也随之消失。
女仆收起假笑,走到柜子前,拿出事先备好的酒,把酒壶重新灌满,从抽屉里拿出新的酒杯放在托盘上。
房间很安静,酒杯碰撞时的声音都被放大。
做完这一切,她扬起头,看着天花板与墙面的夹缝,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又疲惫的叹息。
大概过了几秒,她才振作起精神,端起托盘,准备重回会客室。
当她转身时,却忽然发现侧间里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
“啊!”女仆迅速调整好因为惊吓而失去的笑容,“您好,达克纳子爵小姐,要喝茶么?”
子爵小姐优雅地颔首。
女仆为她倒了茶,之后告退,端着托盘回到会客室。
打开门的一瞬间,人们的说笑声又如潮水一般涌来。
“不知道阿博特公爵怎么会养出那样的女儿,听说他的儿子现在也闷在公爵府里,闭门不出。”
“毕竟莉莉丝·阿博特爆出了那样的丑闻,她可是一位公爵小姐,怎么能把那种有辱家门的事情大肆宣扬。”
“说起教养,公爵家的小姐教养甚至不如其他贵族。达克纳子爵,今天有幸见到了您家的小姐,她可真是一位名门闺秀。”
“不知道哪位优秀的贵族青年能获得达克纳子爵小姐的青睐。”
……
在门合上之前,女仆又回头,看了一眼达克纳子爵小姐。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喝着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动作像人偶一样标准,却比幽灵还要安静。
女仆再次回想起了那个女巫说过的话。
——“只有死物才最安静。”
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维尔博的某间小房间里,双层床上层的女孩小声抱怨道:“荷瑞丝特,你不要再说那些女巫的事情了!太吓人了!”
下层床的女孩解开了自己的麻花辫,将弯弯曲曲的头发散开,“可是,那些女巫……”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恐怖故事了!”上层的女孩捂住了耳朵,“女巫可是会拧掉人脑袋的家伙,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了,她们会带来厄运!我听说了,你今天总是念叨着女巫,还被拉尔姑妈拧了耳朵。”
“那是因为我没有洗完衣服,不是因为女巫……”
“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上层的女孩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如果你一定要说,就去和你的好朋友写信说吧,我要睡觉了,晚安!”
“好吧好吧……你们都不愿意听我说,我就去和格恩达尔说。”荷瑞丝特嘟囔着从床上爬起,“如果不是她搬走了,我一定能和她说到天亮。”
她走到窗台边,翻出纸和笔,借着月光在上面画着:“亲爱的格恩达尔,你好。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我一定想要和你说——我看到了女巫。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女巫,是活生生的女巫,不是被烧死的残骸……啊,你知道那位莉莉丝吗?对,就是她,我见到了她和她的同伴。”
“所有人都知道莉莉丝在竞技场战胜魔兽的事情。当她在竞技场上大喊:“记住我的名字”的时候,人们就记住了她的名字,并将这个故事传颂了出去……后来大家都说她是女巫,她杀了骑士,为王国带来了厄运,使得庄稼都在歉收。”
“有很多女人被烧死,据说外面被烧死的‘女巫’比维尔博还要多得多,大家说是因为英明的迪福伯爵在这里,使得这块土地获得了班布尔神的垂青,女巫们不敢驻足……可是我知道真相并非如此,那些被烧死的女人,很多只是普通人,至少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就不是女巫。”
“格恩达尔,我曾经很害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当成女巫。”
“他们说因为有女巫,你们才会遭受这些。可他们明明知道她们不是女巫,还是杀死了她们。”
“他们说那些女巫一直在干坏事。可那些坏事,他们一直都在干。”
“他们说那些女巫十分凶恶。可她们活下来了,她们骑马驰骋,她们挥剑杀敌,她们快活地笑,肆意地跑。”
荷瑞丝特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用来平复心情,然后继续一边画一边碎碎念:“是的,格恩达尔。今天,我看见了真正的女巫,我看着她们,心潮激荡,移不开目光。我想,天哪,我想加入她们……”
“也许那些女巫能建立一个女巫王国。如果是那样的话,格恩达尔,我想和你一起去那里。——你的荷瑞丝特。”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将纸拿起来,仔细端详:“嗯……格恩达尔应该能看懂吧?”
她并没有学过认字,纸上面只是画了一些简笔画。
即使这样,她也想和亲密的朋友分享自己的经历,表达自己的想法。
荷瑞丝特在纸上又涂涂改改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将它装入信封,封好。
明天她会花钱请识字的人在信封上写上邮寄地址,然后把这封信寄到另一个城镇的挚友手里。
“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情的。”女孩看向窗外的月亮,“对么,格恩达尔?”
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连阴影都清晰可见。
月光笼罩着森林,和森林里的女巫营地。
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到帐篷里睡了。
莉莉丝进帐篷之前,被欧诺弥亚叫住了。
“莉莉丝,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欧诺弥亚问道,“这段时间我们也打探了一些情报,自从辛西娅公主回到伊迪丝,前往伊迪丝的道路管控都变得更严了,我们之前策划的路线恐怕已经行不通了。”
莉莉丝她们归队,团队重新聚集,这就意味着她们需要继续前进。
前进的方向尤为重要。
“我确实有一个想去的地方,但不是现在这个时间……”莉莉丝思考了一会儿,答道,“先去东边的林塞山脉吧,据说那里有邪恶的女巫。”
对她来说,林塞山脉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地点。
在她经历的轮次中,林塞山脉从来没有成为一个重要的剧情触发点,也正因为如此,这次在维尔博听到林塞山脉的女巫传言之后,她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下了决定:“让我们去看看吧--其他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