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莉莉丝笑了笑,和多琳一起离开了阁楼。
回到房间,多琳帮莉莉丝解开裙子的绑带:“啊,裙子上全是灰,阁楼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明天我来打扫一下吧,不能让夫人待在那么糟糕的环境里。”
“辛苦你了,”莉莉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你记得去拿点伤药给管家。”
多琳歪了歪头:“给管家?”
“对,最好在下人多的时候,把伤药给管家,让他转交给丽萨。”
“可是……”多琳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把伤药给丽萨?”
莉莉丝说:“伤药只能治外伤,而且总有用完的时候。”
“啊……”多琳反应过来了,“所以,这是对管家的警告和威胁对吧?女仆长也把管家当靠山,如果管家收敛了,女仆长也不敢再欺负丽萨了。”
莉莉丝笑道:“多琳,你变聪明了。”
“不是我,是小姐聪明,”多琳说,“小姐,你可太聪明了,我总是傻乎乎的,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像你一样聪明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原来从来不知道管家是那种人,我觉得他优雅又得体,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很多女仆会偷偷骂女仆长,但是大家都很尊敬管家,甚至还有不少年轻的女仆爱慕他,没想到……”
“没想到女仆长很多令人憎恶的行为都是管家唆使的?管家一直躲在背后,挑拨着大家,获得好名声,还坐收渔利?”
“是的,发生矛盾时,管家经常出来调和,他总是把两边的人都批评一遍,看起来很公平……”多琳说,“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很多事并不公平,有的人明明受到了欺负,还要被批评……”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抱起莉莉丝的裙子,准备拿去清洗。
忽然,她掀起裙子的一角:“小姐,这是什么?”
裙子的边角被染上了深紫色。
“是颜料么?”多琳奇道,“阁楼上还有颜料吗?”
“不会吧。”莉莉丝用手指撵了撵裙子,看着自己的手指想了想,对多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先拿去洗吧。”
“好的。”多琳抱着裙子,离开了房间。
莉莉丝洗完手,回到书桌前,从隔层中拿出之前赫卡特化名送来的信,仔细地看了一遍。
裙子染上的紫色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掉在地上的箱子。
当马车回来,阿博特公爵那么高兴,莉莉丝还以为那些箱子里装的是金银珠宝。
……什么东西能是紫色的粉末呢?
魔法石的粉末?水晶?药材?
当然,莉莉丝知道答案。
贵族小姐们曾经在下午茶聚会上说过,平民间流行着紫色的饮料。
赫卡特似乎也对这点做过调查,并在信里说起过。
“啊,找到了。”莉莉丝找到了那封信,重新读了一遍。
赫卡特的信上说平民间流行紫色饮料,这中间可能有商机,并提到一个叫做亨利的商人用这个作为诱饵,接近了以商业闻名的本森家族,并与本森家的现任当家维德·本森子爵打得火热。
据说亨利对本森子爵说这个饮料利润惊人,维德想投资,却被拒绝了--因为利润太高,所以投资有很高的门槛。
亨利越是不让本森子爵投资,本森子爵越是想要投资,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他准备耗巨资从亨利那里买下三个矿山。
于是这件事也引起了赫卡特的兴趣,写信告诉了莉莉丝。
当时莉莉丝是这样回信的——我觉得这是一个骗局,不过我们可以详细调查一下,了解其中的信息。
之所以这样回复,是因为莉莉丝清楚地知道,那个亨利是谁。
“亨利”是男主之一,大商人哈伦·希尔的化名。
那个带着银色单片眼镜的棕发男人,是这片土地上最成功的商人,他建立了最大的商业帝国,当莉莉丝走攻略他的路线时,曾经被他的富有所震撼,但是当她通到其他路线时,才明白,当时令自己震惊的财富,只是哈伦·希尔财富的冰山一角。
他的产业遍布各地,像暗线和网一样密密麻麻地连接着。
除了明面上的,还有暗地里的。
除了正当的,还有不可告人的。
那个总是露出文雅微笑,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其实是一个不择手段,又难缠的人。
如果真正了解了他,没有人会想和他当敌人。
除非那人疯了。
很不凑巧的是,莉莉丝正好觉得自己死了太多次,有点疯了。
“嗯……”莉莉丝靠在椅背上,看着摊开的信件,回想着今天的事。
即使赫卡特的路线变了,但是哈伦·希尔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情开始接近本森子爵。
如果按照之前的剧情,坐视不管,就这么让哈伦·希尔吞噬掉本森家的商业,似乎也可以帮赫卡特出一口恶气。
但这样好像缺了点什么。
在之前的轮次中,哈伦·希尔也是把赫卡特推入悬崖的推手之一。
难道要白白地看着哈伦·希尔拿走本森家的钱财么?
她与他们几乎毫无交集,无法自然地参与进去。
哈伦·希尔……维德·本森……
莉莉丝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手指慢慢敲击着桌面。
马上就到贵族云集的狩猎祭了。
那是个重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