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大牢内虽然点着蜡烛，可扑面而来的潮湿腐烂气息，还是让人感到不适。

江兴捂着口鼻，狱卒在前带路。

不多时，便到了关押陶姨娘的地方。

陶姨娘一脸嫌恶的站在牢房中间，看着四周面肮脏的青砖，似是下脚都没有地方。

听到响动，立即跑到围栏前。

一双白嫩的手，抓着铁栅栏用力摇晃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随后扯着嗓子大喊道：“我是冤枉的！来人啊！”

江兴和喜来对视一眼，随后江兴板着脸眉头紧锁，上前站在了陶姨娘的面前道：“被关在这里的，有几个不喊冤枉的，还是省点力气回答本官的问话。”

喜来看了一眼江兴，没想到他第一次审犯人，就如此淡定。

一旁的狱卒急忙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在了江兴身后，江兴伸手将衣摆撩开，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

陶姨娘看着江兴，表情变得怯懦了许多。

江兴见他不再吵闹，这才继续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陶姨娘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咬了咬唇这才小声回道：“妾身陶素软，是曹掌事家的侍妾。”

“昨夜案发，问你的去向支支吾吾，你到底在哪？”江兴直截了当的问道。

陶姨娘侧了侧身子，似乎并不愿意直面江兴。

犹豫了下开口道：“妾身……妾身……妾身承认，是恨极了那对母子，也确实做了巫蛊娃娃可……可真的没杀人啊。”

“说！你到底在哪！”江兴一把拍在扶手上，冲着陶姨娘怒道。

陶姨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江兴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妾身没有杀人……真的，大人，您相信妾身真的没有杀人……”陶姨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喜来看向江兴，在他的眼里，竟然闪过了一丝兴奋……喜来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却发现江兴一直板着脸，没有太多的情绪。

陶姨娘开始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妾身没有杀人……妾身没有杀人……”

“不说是吧，来人，提一桶醋来。”江兴翘起二郎腿，右手下意识打着响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看一只猎物一般。

话毕，立即有狱卒跑着去准备。

喜来一时间摸不准江兴的举动，疑惑的开口道：“江推官，您要醋做什么？”

江兴头也没回，喜来看不清他的面色。

却听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润和煦道：“有种刑罚，以铁鞭蘸醋挥之，伤口出血后，便又痛又痒，蜇得心尖抖颤，既然陶姨娘如此嘴硬，不如试试看此刑罚，能否让她开口。”

一听这话，陶姨娘当场瘫软在地，抬头看向江兴拼命的摇头道：“大人！大人饶命，妾身没有撒谎，妾身不敢杀人啊大人……妾身不过是个弱女子，怎么真的敢动手呢。大人饶命啊！”

正说着，方才的狱卒提着一大桶醋，飞快走了过来，还没凑到跟前，喜来就嗅到了一股扑鼻的酸涩。

江兴手指微微蜷缩，他在渊杭府衙长大，这样的把戏，他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