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想传纸条给对方询问也是不可能的。
司景寒轻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自己也没办法和对方交流时,巨大的推门声响起,旋即是推车的声音。
“吃饭了吃饭了!”
又是熟悉的话。
只是……今天的这个声音好像不太一样。
司景寒有些怔怔的看着沈欲。
沈欲神色冷淡,“每个牢门前的停留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你速度快一点。”
“你……你做了什么?”
司景寒有些惊诧的看着他。
沈欲微勾唇角哂笑一声,晃了晃自己的手。
“没纸笔,还有手跟衣服啊!”
司景寒看着他每个手指上都有的结痂伤口,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神色复杂。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这个人……对自己还真是有够狠的。
“吃饭了!”
稍显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所有小孩都已经挤在了铁栏杆旁边拼命伸出了手,面目狰狞。
司景寒沉默着起身,往铁栏杆边走去。
其他的小孩见着他都纷纷不禁有些害怕的自主让开了路来。
若是第一天只是怕于气质,那么这后面的这些天,则是怕于他这个人了。
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这个人打架很厉害,那对行骗的兄妹还有一些别的高个孩子都想要去抢他馒头,结果却反被揍了一顿狠的。
这个家伙,打起架来就跟不要命的一样。
挨打的多了见的多了,他们也就不敢去招惹他了。
司景寒站在铁栏杆前,和推着推车的秦羡隔着。
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只有她一个人来送饭。
但是今天的她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是一身纯白带黑边的短袖加短裤,原本枯燥的头发被洗的很柔顺,高高扎了起来,略显几分英姿飒爽。
只是那脖子上的黑项圈,怎么看怎么别扭,双手手腕上也同样套着一个黑圈。
“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秦羡好奇的伸出手在司景寒面前挥了挥。
司景寒这才回神,沉默着摇摇头。
秦羡淡淡一笑,拿出馒头来递给他。
司景寒从顺入流的接过,突然小声开口:“你可以出去吗?”
秦羡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
这个“出去”指的自然不是出这个牢房,而是出这一整个监狱。
这个叫秦羡的既然能够有办法在牢房外面待着,甚至看样子混的还不错,说不定就能够逃出这个监狱。
然而在司景寒有些期盼的目光中,秦羡摇了摇头。
“我不能出去。”
“准确来说,”秦羡无奈耸肩,“我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
“?”
司景寒皱着眉。
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司景寒想要再多问两句的时候,秦羡就已经推着推车往下一间走去了。
司景寒不禁抿唇,有些烦闷。
他居然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应该再多问一点有用的消息才是!
比如像被带走的人会受到些什么样的待遇?那些被带走却没有回来的人是去哪了?活着还是死了?
但是现在……
可恶!
司景寒抓着栏杆看着那边过去了的秦羡身影,有些眼神复杂。
身旁忽地站过来一人。
司景寒抬头看去就见沈欲正啃着包子,一脸淡然表情看着秦羡离去那边,啧了一声。
司景寒皱眉,满眼疑惑。
沈欲偏头看来,对他上下打量一番,旋即嗤笑一声,留下一句“长得是挺不错的”就转身走了。
留下司景寒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只有沈欲知道,这个叫秦羡的小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帮着送饭了,他给她传了好几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反应。
昨天就写了一个司字,趁着拿馒头的时候传到她手里。
今天,那个一起送饭的面具人就没有来了。
那个叫秦羡的……还真是……
沈欲想着就嗤了一声。
还真是看脸!
接下来的几天里,那个面具人都没有再出现。
每天都是那个叫秦羡的送饭,而她每天也只会回答司景寒一个问题。
不管司景寒如何多问,她也绝不会多回答,几乎就是给完馒头就推着推车走了。
在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四天的时候,秦羡却没有来送饭了。
推着车来的,还是面具人。
不过好在通过这一个星期,他也总是彻底了解自己现在的这个处境了。
这所监狱叫做“羔羊之家”,具体是在哪不知道,因为整个羔羊之家都好像没有通往外面的门。
而他们这些或是被抓来被拐来的小孩,则是被叫做小羊。
做活体实验的实验室那边,好像是在研究一种改造人体的技术,每天都会需要十只羊,他们会给每只羊都注射最新研发出来的药剂。
有的羊体制特殊能够承受下来,就会被留下观察,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而更多的羊,则是直接当场暴毙死亡,直接被丢尽焚化炉里烧掉了。
只有极少数,没有当场死亡,但是却也无法在一定时间内苏醒,生命体征处在极度虚弱危险的状态。
而这样的,则被称之为病羊,会被丢回牢房里,任由其自身自灭。
要是挺过来的,说不定还会被拉回去继续做实验。
但事实上,基本没有人活下来。
除了沈欲这一个例外。
但对方像是把他忘记了一样,自那一次以后再也没有带走过他。
而像秦羡那样的,则是挺过实验活下来的少数人。
司景寒坐在地上,敛眸看着地上那十四道用指甲刮出来的划痕,心情有些沉重。
不出意外,明天很快他就会被带走了。
是生是死,全看被带出去到打麻醉药这期间所会发生的一切了。
秦羡说会帮他,但却没有说会怎么帮。
而且她今天没有过来,那么……也还有一种可能。
秦羡或许没有挺过新一轮的实验,已经死掉了。
一想到笑容那么明媚的一个人,或许有可能已经死在这个鬼地方,成为焚化炉里的一捧灰时,司景寒心下就不禁莫名有些沉闷与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