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寒。
谁家女人走在夫君前面的?
不知礼数!
楠木雕花的木门轻轻推开,里面还坠着一扇青花瓷板紫竹屏风,隔绝开内外视线,迈步进入后,小太监立即将木门合上。
一股浓郁的药味灌入鼻腔。
叶锦潇快速扫了一眼,见竹屏旁的地面上溅得有碎瓷片与黏浊的碎米粒。
方才那声响,应该是掀翻了这碗药粥。
“聿王,聿王妃,请。”小太监恭敬的弯腰抬手。
楚聿辞再次低声警告:“少看,少说,少做,行完礼就走。”
“要你管?”
“你!”
叶锦潇直接进去了。
绕过竹屏,只见内室的陈设偏佛系,内敛低调却不失华贵,那紫檀木雕花的床榻上,盘腿坐着一道苍老的身影。
穿着一件藏蓝色长衣,背部佝偻,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双手就像一对经过岁月打磨的古老乐器,皮肤上布满了皱纹,由于生病原因,他浑身枯瘦如柴,面色蜡白。
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沉淀着一生的起伏沧桑,充满了耐性与睿智,正扫视着走进来的夫妇二人。
叶锦潇当即下跪行礼,“给太上皇请安。”
“给皇爷爷问安。”
楚聿辞也跪下。
太上皇尊号‘武德’,年轻时半辈子驰骋沙场打江山,中晚年手段凌厉安国邦,既有战场之威,又有朝堂之仁,创下一段历史佳话,世称武德皇。
武德皇扫视二人。
虽生了病,可骨子里的威严与气场,不怒自威。
“你们二人离那么远作甚?”嗓音带着病态的虚弱,依旧威厉。
叶锦潇当即跪着往前行了三步。
有些老人生病后,会变得非常暴躁小气,就比如现在,年轻人离他远一些,他可能会觉得自己老了、病了、不中用了,被年轻人嫌弃。
楚聿辞也跪行了三步。
“皇爷爷莫恼,孙儿今日忙完公务,才得以进宫看您,还请见谅。”
“呵!”
武德皇冷笑一声,“还离那么远,就敢叫寡人莫恼?”
叶锦潇:“……”
行个礼也能挑那个多毛病?
真不好相处。
怪不得刚才进来时,翊王妃等人用看好戏的眼神瞧着她跟楚聿辞。
她撑着双腿,再次往前跪行了五步,直接爬到了床前放置鞋袜的木榻前。
现在离得这么近了,总不能再挑刺了。
楚聿辞也脾气超好的默默跪爬起来。
武德皇冷视二人:“你们二人离那么远,中间是隔着病毒,还是藏着暗箭?难道晚上睡觉都不同盖一个花被窝?”
叶锦潇:“??”
敢情他说的离得远,是她和楚聿辞二人之间的距离?
服气!
真服气!
楚聿辞明显也噎住了,“皇爷爷还能打趣孙儿,想必身子还不错,还请您好好喝药,多加保重。”
“保那么重干什么?活那么长干什么?”
武德皇语气很冲,无论说什么都能怼上两句,而所有人都得低着脑袋、乖乖跪着,任由打骂。
“又没有重孙给寡人抱,还不如死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