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恕含笑落下一子:“献玉侯情绪不佳?”
陆迦打了个哈欠:“近几日宫里吵吵闹闹,睡不好。”
“放心,今日便结束了。”
陆迦当然知道,因为不安定因素都已经被秦非恕清理干净了。
只是作为最大的不安定因素,陆迦很好奇秦非恕打算怎么清理他。
秦非恕挑了个蜜饯吃着,笑眯眯地道:“此次计划能够完美,还多依靠献玉侯。”
“臣什么都没做。”
“是么?”秦非恕笑呵呵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献玉侯可认识这个?”
陆迦仔细端详,摇摇头:“没见过。”
秦非恕将瓷瓶放下:“朕卧床的日子里虽然体虚,献玉侯的身姿想必不会认错……那夜定然是你。”
陆迦装傻:“臣这些日子晚上都在睡觉,巡逻侍卫可证。”
秦非恕笑了笑,忽然转了话题:“荣花被荣朝奉为国花,不只因矜贵美丽,还因为它的花香馥郁扑鼻、弥久不散。”
宫女恰好捧着一丛新采的荣花过来。
秦非恕顺手拿起一枝,“而且荣花的花香极为特殊,若以盐水、烧石水、酒分别熏染,香气就会发生变化,端的是奇妙。”
陆迦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秦非恕每次下棋都会为他准备的荣花上。仔细嗅来,确实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朕很想知道,为何那夜的人身上会有酒熏荣花的香味?”
陆迦虽然看了原著剧情,也有文冰酒的大多数记忆,但荣花花香的这些细节根本没有留意,没想到竟然踩了秦非恕的坑。
他内心暗骂一句秦非恕狡诈,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因为太顺利而过于轻视秦非恕作为这个世界男主的智商和警惕性。
不过很快陆迦就理清了思绪——不论秦非恕有没有确定他就是送解药的人,他做的事情都对秦非恕有利无害,承不承认,秦非恕都不会拿这个理由针对他。
因此陆迦毫无压力地摊开手:“臣确实一无所知,陛下可调遣巡逻侍卫问讯。”
反正他行动绝对没有人能抓到轨迹。
秦非恕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轻叹一声:“献玉侯既然不想承认,朕也不勉强。只是这次献玉侯终归有功,不妨提个要求,朕一定满足。”
陆迦打量了秦非恕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不论秦非恕想试探什么,都不会有结果。
“既然陛下金口玉言,那臣就不客气了——还请陛下请一位刺绣老师进宫。”
秦非恕脸上果然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茫然:“刺绣?”
……
陆迦再见到文岫烟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文岫烟抢着问:“三哥,听说陛下寿辰上有刺客,你没受伤吧?!”
看着文岫烟担忧的眼神,陆迦才想起来为了避嫌,他自从寿宴之后除非秦非恕召见否则都没有离开过九辰宫,都忘了文岫烟这边。
看文岫烟的表情,一连七八天没有联系到他,指不定脑补了什么。
陆迦难得表情缓和了些:“放宽心,我没有受伤。”
文岫烟看陆迦气色极好,这才松口气:“那便最好了。”
陆迦将秦非恕请来的刺绣师傅介绍给文岫烟。
这位苏姓刺绣师傅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对文岫烟恭敬行了礼:“见过岫烟公主。”
文岫烟也认真地回礼:“见过老师。”
苏师傅去整理教导刺绣的物件的功夫,陆迦顺口问:“这些日子你看了多少书?”
文岫烟老老实实地道:“看了不少,只是有些内容尚且看不懂。”
陆迦点点头:“能全看懂才是怪事。慢慢来,有不懂的可以问。”
文岫烟点点头,从书房拿了一册书,问了陆迦一些问题。
陆迦给文岫烟解答完,文岫烟抱着书,眼神亮晶晶满是钦佩:“三哥懂得真多!若父皇还在,看三哥这么博学,一定十分赏识。”
陆迦嗤笑一声:“他只在意儿子能不能取悦他,哪回在意皇子是否博学?做皇帝做成他这样,也怨不得被秦非恕推翻。”
文岫烟怔了下,抿了抿唇,看着陆迦欲言又止。
“怎么,觉得我说他过分了?”
文岫烟摇摇头,小声道:“不是,只是我近来听了些关于陛下的流言……”
陆迦心说秦非恕驾崩的流言时效性都过去多久了:“别盲信,更不要妄动。”
看苏师傅已经准备好教导刺绣的行当,陆迦站起身,“你慢慢学吧,我先走了。”
送走陆迦,文岫烟和苏师傅开始学刺绣,苏师傅客套性地夸了一句:“岫烟公主和献玉侯关系真好,听说献玉侯特意向陛下请求给岫烟公主寻刺绣师傅,寻常百姓家也难找这么疼妹妹的兄长。”
文岫烟轻咬下唇:“三哥这阵子确实待我很好,只是……”
只是她隐约有些担忧。
她虽久居深宫却也不傻,文氏现在位置多尴尬她亦能想象,所以平日都是能低调便低调,从来都不出门惹事;陆迦却能帮她救下母亲、请来刺绣师傅……秦非恕为何对三哥如此宽容?
要知道,这些日子她可听了不少脏污的传言。
那些传言里说……献玉侯之前献妹求荣不成,竟然亲自爬上陛下的床,婉转求欢,才让陛下放了他一马。内容有鼻子有眼,据说还是陛下亲自说的“用了药”、“那几夜”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