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迦褪去满是酒臭的衣物,踏入浴桶,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力量削弱得好厉害。”
那团火出现的时候,红戒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颤抖一瞬。
【这个世界是低魔世界,太强大的力量会打破世界的壁垒。】
陆迦闭上眼睛,享受着热水温润全身的感觉,闭口不言。
系统提心吊胆了好一会,看陆迦似乎没有要出去大闹一场的打算,稍稍松口气。
【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陆迦依然闭着眼睛,“洗澡。”
一身酒臭味,难闻极了。
系统茫然了。
陆迦不再理他,只舒服地躺在浴桶里。
他被封印了千年才脱身,一脱身就和人狠狠地打了一架,刚把对手杀死就被卷进虚空乱流,好不容易才进入这个小世界。
再有天大的事,也得先让自己放松放松。
至于沐浴之后做什么……
……
“公主,您真的要答应嫁给新皇么?”
老嬷嬷跪在抚筝的少女身边,苦苦哀求,“新皇对文氏满怀怨恨,公主嫁过去,不是跳火坑么!”
文岫烟哀伤地勾了几下古筝的弦:“三皇兄说若我嫁与秦非恕,能免我文氏灭族之灾,我如何能拒绝?”
“可是公主……”嬷嬷说到这里,语调带了些愤恨,“若非他纳头便拜,我们也能寻到机会逃出去,哪会落得被幽禁宫中的境地!”
“嬷嬷,你别说了!大约这便是我皇家女儿的宿命罢……”文岫烟说到伤心处,珠泪滚落,弹着古筝,哀婉的旋律悠悠荡起,便要来一曲哀余生泣山河。
蓦然,宫殿的正门被推开,一个瘦削却不孱弱的身影站在殿门:“你不想嫁?”
文岫烟受了惊,手一抖,便弹断了一根弦,葱白指尖霎时出了血:“三皇、皇兄?”
嬷嬷连忙取帕子来给文岫烟止血,一面皱着眉站起来:“侯爷,为何不通报擅闯六卯宫?”
新皇登基之后,原来的皇帝文冰酒便被册封了“献玉侯”的封号。
陆迦并不理嬷嬷,只看着文岫烟:“你不想嫁给秦非恕?”
文岫烟还没见过这样的文冰酒。满身酒臭的衣衫已换成干净的宝蓝华服,头发扎起,冷静的容颜展露,目光冷冽逼人,和之前逼迫她嫁给秦非恕时胆怯又惊慌、畏惧又疯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下意识胆怯:“皇兄勿怪,我只是和嬷嬷随口一说……”
陆迦皱眉:“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嫁?”
文岫烟不知道陆迦想干什么,迎上陆迦的眼神,心中思量几转,还是倔强地鼓起勇气:“不想!”
陆迦点点头,表情波澜不惊:“那就不嫁。”
文岫烟原准备好了应对陆迦接下来喝骂的说辞,没想到陆迦竟如此简单轻松地应许下来,反倒是怔了一下。
就连一旁的嬷嬷都震惊地睁大眼睛。
文岫烟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兄,你说什么?”
之前强逼她嫁给秦非恕的不正是他么?
“不想嫁就不嫁。”
文岫烟反倒犹豫起来:“但我听说,皇兄已经把嫁书送去秦……陛下那里了。”
陆迦面不改色:“我来解决。”
文岫烟和嬷嬷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和怀疑。
陆迦确认了文岫烟的意向,没有对文岫烟解释,在她发问之前,干脆利落地离开,只留下文岫烟和嬷嬷两个人面面相觑。
等陆迦离开,嬷嬷才不安地低声问:“公主,您信侯爷的话么?”
文岫烟同样不安地咬着下唇:“信与不信,也只能试试看了。”
她早就听说秦非恕私底下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嫁过去完全就是送死。能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愿意放弃。
……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看看文岫烟能不能扶起来而已。”
按原著来看,文岫烟从嫁给秦非恕就一直恋爱脑加斯德哥尔摩晚期,明明几次都逃离了皇宫,偏又割舍不下地回来,害得忠心的嬷嬷和属下送命,让秦非恕盛怒之下杀了不少人。
但陆迦从文岫烟的生涯中看到这个妹妹不一样的地方。
文岫烟没有恋爱脑的时候,思维缜密冷静,几乎没有任何势力动用的情况下,能从秦非恕把守严密的皇宫几度逃离,甚至还能赚到谋生的银两。对于一个出生后几乎没有出宫过的公主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聪慧。
可惜一碰到秦非恕的事,就像中了蛊一样愚蠢。
陆迦就是想看看在剧情尚未发生之前,文岫烟的恋爱脑能不能治。
既然文岫烟初心不愿意跳这个火坑,那陆迦自然不打算像原著一样逼她。
相反,他十分愿意帮文岫烟一把。
【你想改变剧情?不可能的,文岫烟和秦非恕的命运绝不会改变,你再费劲也只是徒劳……呃!】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迦指尖隐约跳动起暗火,冷笑一声:“要真是这样,你之前要我角色扮演做什么?”
【……只是为了保证剧情完全保持不变的保险措施。】
“那就试试看。”
系统再度沉默了一会,才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改变这个世界的剧情对你来说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陆迦转了转寄宿着系统的瑰托红戒,唇角轻轻勾起:“不是说了么,我高兴。而且……”
他顿了顿,笑意中透出一丝危险,“你和那个所谓的总系统强迫我这么久,我总该给你们点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