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太太爽朗一笑,“那行,先吃饭吧,我看这个粉汤不错。”
羊肉粉汤才好吃,再不济也得羊血粉汤,可村里哪有那么多羊?所以只能卖素粉汤。
好在除了素粉汤,还有糖馅油炸糕。
耿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摊主,见对方还算利索,就问价格,“粉汤一碗多少钱?油炸糕咋卖?”
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用花布包起来,身上还穿着围裙,手指甲都是干干净净的,“粉汤一碗一毛钱,油炸糕一毛一个,不要粮票。”
耿老太太立刻招呼大家坐下,她摸出一张两元人民币,“给我们来四碗粉汤,八个油炸糕。”
摊主立刻精神一振,一块二的买卖,可是大买卖,“嘎娃,拿碗去。”
立刻从摊子后边窜出一个小孩。
耿老太太被吓了一跳,这孩子又黑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猴子呢。
尕娃端了几个碗,正往桌上放的时候,突然手一滑,一个大碗掉落在地,稀里哗啦摔得粉碎。
“哎呀,你个怂娃,干啥都干不好,就会吃饭,看我不打死你。”摊主立刻变了脸,抓起锅铲开始打孩子。
耿老太太看不下去,“算了,小孩子犯错,不是什么大事。”
“这是我从供销社买来的好碗,一个五毛钱,现在五毛钱没了,这还不是大事?”花头巾女摊主跟疯了一样。
尕娃被打,也不喊叫,他跟没头苍蝇一样胡乱躲藏,差点撞翻了炸油糕的锅。
那锅里,还装着满满一锅菜油。
花头巾心疼不已,直接舀起一勺热油,就朝着尕娃泼过去,“烫死你个败家子。”
滚烫的热油在空中飞溅,元妮几人急忙躲开。
王同志还顺手拉了一把尕娃,“不至于,不就是个碗嘛?我赔你,不要再打孩子了。”
摊主停手,“你赔?”
“我赔。”王同志说着,就仗义的掏钱。
元妮把尕娃拉到自己身边,见他头脸上被崩了好几个油点子,就帮他擦拭,“你疼不疼?”
尕娃摇头,“不疼。”
就在这时,一段细麻绳从尕娃脖子上露了出来,在麻绳底部,挂着一个粗糙的石头吊坠。
吊坠晃悠着,当它擦过元妮的右手,熟悉的火烫感立刻传来。
元妮诧异,她问尕娃,“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尕娃低头看了一下,“我娘留给我的念想。”
元妮立刻明白了,摊主并不是尕娃的亲娘,怪不得。
摊主已经收了王同志的五毛钱,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下粉汤,炸油糕。
元妮坐到耿老太太身边,开始寻思接下来的事。
尕娃的情况很特殊,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一不小心就得送命,她想帮这孩子。
可摊主明显不是个善茬,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动声色的把石头吊坠弄到手,同时又帮到尕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