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家在这间饭馆后面的小区。
老式小区,楼梯房,曾经是学校分配给老师们的教师职工房。
只不过当年被同样分配在这座小区的老师们,将房子卖的卖了,租的租了,大抵都搬出去了。
唯有父亲带着自己常年住在这栋老小区里。
三幢三楼,一厅两室的格局,给他父女两人住已经算宽裕了。
沈宜将自己的箱子拉进门,示意门外的周从谨:“进来吧。”
周从谨沉缓迈进屋,视线简单的在屋内扫了一圈。
很简单的装修,水泥白墙,木质地板。正对电视机,靠墙摆了一条很常见的棕色旧皮沙发,不远处,摆了一张四角桌和几把椅子。桌椅甚至都不是配套的。
所有家具上面都盖了层透明的塑料纸,上堆了层薄薄的灰尘,喻示着这里的常年无人居住。
“帮我一下。”沈宜唤了周从谨一声,两人将沙发桌椅等家具的塑料纸掀开叠好放置一旁角落。
沈宜拿打湿的抹布简单伶俐地擦拭了一遍客厅桌椅沙发,又将两间房门打开,敞窗通风。
一切简单收拾好后,沈宜站在其中一间房门口,向周从谨示意:“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晚上可以睡这间。”
周从谨点了点头,迈进屋,视线在屋内轻掠一圈,最后蓦地定格在床头桌上的一张相框上。
周从谨心神一凛,那是......沈父的......灰色遗像。
他回头看向身后走进来的沈宜。
“这是我父亲的房间。”沈宜凝视着相框中父亲消瘦苍白的脸,含着内敛微笑的眼睛,她眸子里尽是思念,瞳眸泛出波光,轻声喃喃:“他就是在这张床上走的。”
周从谨陡然觉得后背莫名发凉,神色古怪地瞥了眼沈宜。
“怎么了?”沈宜抬起眼回看他,似乎对他复杂的视线表示疑惑。
“没有。”周从谨未从她脸上察出其他情绪,最终浅淡摇头。
“只不过,我没有带过夜行李。”他悠然道。
沈宜盯着他那张波澜不惊、毫无愧意的脸,垂眸掩掉深瞳里的细微寒芒,须臾微笑:“出去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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