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老太太,“您只在乎齐厌会不会被逼死,就从没想过我也会死?齐厌的喜欢是喜欢,我的喜欢就不是吗?”
他咬牙切齿,双眼通红,眼泪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我喜欢她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他喜欢她那么多年,却一次又一次从旁人口中得知她的死讯。
“凭什么?”他满心不甘,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好好和林惊春、齐厌争一争她的爱。
总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未来,为了所谓的狗屁兄弟情义,为了所谓的家族面子,伦理道德,他一次又一次放弃她,于是一次又一次失去她。
就算是铁打的心都熬不住这样的痛。
崔劭瞬间泪流满面,疯狂踹着齐厌的房门,像只在大雨中走失的幼兽,呜咽哭嚎着自己的悲痛。
可门里的人毫无回应,仿佛随着顾南的死去一并沉寂了,一腔悲痛无处发泄,他只能崩溃地抓着头发,画地为牢徒劳无功地原地转圈。
“顾南生,顾南生!”崔劭恨恨咬牙,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硕大的泪滴重重砸进地毯中,悄无声息地吞没着他的绝望。
一双眼睛被红血丝占满,眼尾灼烧般的红,仿佛要滴下血来,“我恨你!我恨你!”
你凭什么突然出现又一走了之,留下我那么痛苦地怀念你。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没结果就没结果,什么都由你说了算,凭什么!
崔劭气极,恨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整个人都快疯了。
老太太看着崔劭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模样,捂着心口落下了泪。
造孽啊。
顾南一走,这一个两个都疯的不成样子了。
“老太太,大少爷回来了。”老管家说。
老太太抬眸看去,只见崔越正大步上楼,身后还跟着一身军装的薛鸣谦。
她顾不得去想薛鸣谦怎么有空回家,只能赶紧招人过来把崔劭弄下去。
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能再闹大了。
崔越沉着脸想要拖走崔劭,但崔劭铁了心不走,门都快给他踹烂了,崔越干脆将人扛到隔壁锁起来。
然后才走到老太太面前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来的匆忙,只知道顾南死了,却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不知道崔劭为什么发疯。
老太太哭的头晕胸闷,连捶了几下胸口才说得出话来,却是泣不成声,“其他的之后再说,你快把齐厌弄出来,钥匙都被他藏了,我怕他出事……”
崔越顿时神色一肃,连忙叫老管家去杂物间拿工具。
他想先把老太太扶下去,但老太太不肯,抓着他的手臂哭着说:“叫几个人看住崔劭,别让他做傻事。”
崔越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他身后的薛鸣谦知道。
他和崔劭怀有同样的心思,所以他知道崔劭此刻有多么崩溃绝望。
“我去照顾他。”薛鸣谦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