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无意一扫,却突然发现他身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
她脚步一顿,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但齐厌已经越过她走进了教室。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回了办公室。
齐厌一走进去,本来话语声渐起的教室里突然一静,所有人鸦雀无声。
齐厌恍若不觉,慢慢走到后排坐下。
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但班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身上灰扑扑的脚印和泥水,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清瘦的身影是说不上来的脆弱。
“他怎么了,第一次见他迟到。”
“他脸上好像有个手印?”
“天,他是被打了吗……?”
猜测的讨论声窃窃响起。
脸上的巴掌印,嘴角的血迹,身上那么多脚印,不是被打的,难不成是他自己搞行为艺术踩上去的?
至于齐厌为什么会被打,被谁打……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有一个统一的,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齐厌在班里就是个隐形人,不迟到不早退,一个人坐角落,谁也不打扰,谁也不在乎。
开学三个多月,唯一一次出风头就是和杨宏对上。
昨天不欢而散,今天就满身是伤,其中恩怨,瞎子都能看明白。
齐厌垂着眼,摊开书,从兜里掏出一支新的铅笔,仿佛对外界的揣测毫无察觉。
杨宏注意到了朝他投来的或怀疑或鄙夷的眼神,心里冷笑,想着不愧是贫民窟里出来的下等人,能对同样身为下等人的齐厌感同身受,突然就抱成一团了。m.81book.com
他嗤笑,“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从面前走过去了?”
他用手捂住鼻子,眯起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嫌恶,“我就说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难怪是有些人身上下等人的味道啊。”
“清大的安保也太差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真晦气。”
齐厌毫无反应。
裴星朝杨宏使眼色,想让他别说了。
但其他听到了这些话的同学有些忍不住,都是人,他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一个男生小声说:“差不多得了,有意思么。”
杨宏笑的很开心,“有意思,特别有意思。你们反应越剧烈,就越验证了一个成语,物伤其类。”
“你们知道物伤其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只有下等人,才会心疼下等人。”
他的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一刀一刀扎在所有人的心上。
一个女生激动地反驳:“你一口一个下等人,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了,连清崇都考不上,只能靠钱买。”
杨宏那一群二代都是捐楼捐实验设备捐奖学金进的清崇,全聚集在动画专业,一是其他王牌专业去了压力大,课多还不好毕业,二是裴星在这,能成团就成团。
买学习资格才能入校就读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杨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的张扬。
“知道阶层是什么吗,阶层就是,你们拼死拼活考上清崇,毕了业还是给我们这些考不上清崇的人做牛做马。”
这话太难听,裴星实在听不下去了,蹙眉打断:“杨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