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自古以来,对黄河的治理都是当朝执政者非常重视的事情,康熙皇帝也是如此。南巡归来,比经过黄河,康熙皇帝在臣子的陪同下,自是仔细的考查了一番。面对这滔滔万里绵延不绝的黄河之水,康熙皇帝也不禁心有所感,只愿这大清的江山也能如这九曲黄河一般,生生不息才是。
想到这里,康熙皇帝便朝身后的太子胤礽看去,只见太子昂藏挺立,平静的神色间难掩一股意气风发与豪情壮志,颇有一番明君气度。
明君气度?想到这里,康熙皇帝心里又添了一些复杂,望向太子的眼神也多了一丝为君的威严。
“胤礽,近前来。”康熙皇帝特意没有叫太子的乳名。
太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出这其中的区别,如往常一样,亲亲热热的走到了康熙皇帝的身边,与康熙皇帝并肩站在了河岸边。
康熙皇帝似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毕竟他们父子俩一向如此。
“汗阿玛。”
“保成,你可知汗阿玛为什么如此重视黄河的治理?”康熙皇帝开口问道。
太子脱口而出,侃侃而谈:“从大禹治水延至夏商周再至前朝,历朝历代的帝王无不重视治理黄河,乃是因为黄河之水系我万千子民之性命。黄河两岸,百姓生息繁衍,织布耕田,春种秋收,世世代代赖黄河而生。黄河则曾多次泛滥成灾,甚至中途改道,使得黄河两岸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如此,我万千子民如何能安居乐业?我大清又如何能万民归心,基业永固?”
太子慷慨激扬,一番见解有理有据,气势磅礴,康熙皇帝见了,也不免面露满意之色。他一边大笑,一边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儿,说的在理!”
太子便也十分高兴,觉得自己又在康熙皇帝面前给自己挣了脸面。
一时之间,好一派父子相谐的局面。
只是,不知道康熙皇帝有没有意识到,太子在话里话外,早已把这大清江山当成了自己的掌中之物。
父子两人下了黄河,康熙皇帝便又马不停蹄的召见了当地的官员,继续商讨治理黄河的方略,太子也自然身在其侧。
南巡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黄河治理之事,待康熙皇帝处理好一切政务便起驾北上,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五月二十二日返回京城。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入了夏日,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虽然李清晞仍旧昏睡不醒,胤禛仍旧带她去了倚山别院避暑。
白浪里岸边的水榭早就修建好了,只是这段时间以来胤禛一直心忧李清晞,除了政务还事必躬亲以外,其他事情他已是许久没上心了。当时听下人来报,水榭已经修好,请胤禛过去看一看的时候,胤禛也没那个心情,只道了声知道了便把人打发走了。
如今看着这座曾经花费了自己不少心血的水榭,已经按照他曾经设计的样子丝毫不差的修建好,他的心里充满的确实遗憾,毕竟这是为李清晞建的水榭,如今她不在身侧,胤禛也懒得去看了。
站在一旁给胤禛撑着遮阳伞的苏培盛,早就被这正午的大太阳晒得满脸汗水,可是看着主子爷一脸沉思的望着那水榭出神,他是一点儿动静也不敢有,连擦汗都小心翼翼的。
现在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主子爷心绪不佳,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触霉头。
胤禛又凝神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了。
院子里的一切陈设摆件都和去年别无二致,百花鲜妍,翠草繁茂,舞蝶蜂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见胤禛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便纷纷避了开去,只有暖雪走上前来喊了一句“主子爷”,然后便跟着胤禛去了里屋。
“今日如何?”胤禛坐到矮榻上,看着床上的李清晞,问暖雪道。
“同往常一样。”暖雪很想给出一个与往日不一样的答案,可是……她看了看李清晞,继续答道:“每日的参汤也一样熬着。”
胤禛点了点头,对暖雪道:“如此便好。那参汤你看着处理便好,莫让人给瞧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