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叔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起来,“崔氏……你敢说小娘子是贼子……你对得起我家老爷吗?!王府尹,难道您还信一妇人的信口胡诌,真以为我在外头随便找了个娘子假冒我家老爷的子嗣?!”
人群闹哄哄的,让王诃赶紧把这个奸仆给抓起来判刑!
崔氏低头擦眼泪,眼底却闪过笑意。
现在的虞家是她们虞崇一房支撑起虞家门楣,虞家当家之人是她丈夫,可不是什么冒名顶替的虞昭,如今主动权在她,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京兆府尹王诃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柳叔他是认识的,是虞怀玉身边最亲近的护卫之一,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可王诃现在还没见到虞昭,他如何能确认柳叔带来的人就是虞怀玉的女儿?
“都安静!”王诃被吵的脑袋疼,提声,“王爷还在里头治病,尔等在外面吵吵嚷嚷,若是惊扰到了王爷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众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王诃看了一眼崔氏,再看柳叔时,就被柳叔狠狠瞪了一眼。
王诃甩袖,肃着脸抬步走到护卫跟前,开口,“王爷如何了?”
护卫道,“王爷已醒,稍后便会出来。”
这话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崔氏抬着眼朝那扇门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她心下惊疑不定,难不成那假冒的虞昭真有本事,连小安王的病都能治?
众人屏气凝神,安静地等着小安王出来。
萧承安穿好了衣服,将蹀躞重新挂好,他的脸色还有几分病态的苍白,掸着衣服上的折痕,抬眸看向背对着他的女子。
她背影消瘦,肩若刀削,可后背挺拔,一身白衣清冷如遥不可及山巅冰雪,疏离冷漠。
他抬步朝门口走,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知道京兆尹王诃是谁吗?”
虞昭垂首不语。
儿时阿耶阿娘都未死前,她曾见过王诃一次,当然知道王诃是谁。
但前世柳叔向对她说关于阿耶在京城内的故旧时,虞昭不耐烦听,打发他便走了,王诃是什么官儿她都不清楚。
现在想来,是她将自己推进狼窝,一点后路都未留。
袖袍下的手紧握,虞昭竖起了耳朵。
萧承安继续说,“王诃乃虞总督好友,其妻与虞总督之妻郑氏也是闺中密友,王诃见过虞总督的小女儿,他妻子也见过。”
“王夫人曾与皇后赞誉郑氏之女乃人中龙凤,年纪虽小却冰雪聪慧,长大后必为大器。”
“你能骗得过本王,你觉得你能骗得了王诃吗?但凡王诃和王夫人见你一面,便能轻易将你的谎言揭穿!”
萧承安声音发寒,透着冰冷,“小娘子,你假冒虞总督之女到京城招摇撞骗,究竟是何居心?”
萧承安骤然回头,朝虞昭看去。
她依旧背对着他,身形没有半点变化,那番质问仿佛并未激起虞昭一分波澜。
萧承安以为她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他,却见虞昭转过身,似笑非笑,“王爷就这般笃定我是假冒虞总督之女?还是王爷所知道的真相并非事实,所以王爷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