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嫔跌坐在塌上,六神无主道:“怎么会这样......当初我也是好好探听过的,只说那任锦勤生来骨子弱,常年吃着药,但到底比只能卧床的世子好多了,宴席上见过也是斯文俊秀......他为何私下如此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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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欣阳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母亲刚刚说的子嗣,便是他一生之痛。他为何要虐待那些年轻美貌的丫头,就是为了掩饰他身上的不足罢了。”
怡嫔猛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道:“难道他?不、不可能!沛国公岂敢骗我!”
萧欣阳却欺身上前,抓着怡嫔的手疯狂大声笑道:“对!就如母亲想的那般,那沛国公嫡次子任锦勤,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他根本不可能与我圆房,因为他那玩意儿无用,无用!就跟那些太监一样,他是个跟阉人没什么不同的男人!”
“母亲你费尽心思,最后却给我选了一个和阉人没什么两样的男人!他既不将我放在眼里,将来也不会有子嗣,我这日子,这日子......母亲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过去,该如何过去啊!”
疯狂太过,萧欣阳身子一歪,从卧榻上直接摔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发上金簪步摇散了一地,混着她的眼泪满是狼狈难堪。
她金尊玉贵,本该顺遂得意的这一生,为何会变成这样?从对卓煜的爱而不得起,难道就这样堕入地狱吗?
怡嫔还在发愣,听到女儿无法抑制的哭声,她摸索着上前抱住,半晌才跟着痛哭出声:“是我!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轻易听信他人的......欣儿,是母亲害了你啊!”
萧欣阳死死地抓着怡嫔的衣服,又苦又恨,最终还是化为可怜的哀求,她吸着自己的眼泪哭泣道:“母亲.....哪怕是回到清念寺苦修,也别让女儿以后都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求您了,想想办法救救女儿吧......”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一定会想办法的.......”
母女二人抱头哭在一处,多日来的担心受怕与羞辱让萧欣阳的情绪彻底爆发,她不管不顾的哭喊着,几乎在怡嫔怀里哭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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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窗框下,陈筱艾和小年子躲在草丛处,两人同时收回耳上专门用来偷听的竹筒,有些尴尬地互视一眼,小年子左右张望,小声道:“这不知道得哭到什么时候去......姐姐,咱们先回去吧?”
要紧的消息已经了解,陈筱艾点点头,两人收拾好东西,猫着腰从花丛里小心翼翼地穿过去,一路来到曼霞殿后院的门墙下,推开半人高茂密的杂草,地下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有些岁月的狗洞,看大小只能容小儿爬过,若不是两人身形纤细,要爬过去也是有些勉强。
“这狗洞还是三公主小时候刨的,为的就是偷偷跑出去找侯爷。”小年子顾不上沾满草屑的袍子,连忙转身搀扶陈筱艾,“没想到还在,看来怡嫔娘娘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正巧了我们。”
“明明是唯一的女儿,我以为怡嫔定会为三公主安排选择好一切。”陈筱艾伸手拍打小年子肩上的草屑,疑问道,“可我怎么看,怡嫔都是顺着三公主乱来。”
小年子撇撇嘴,满是不屑道:“因为三公主早早就缠上侯爷,吵着嚷着非侯爷不嫁了,侯爷这样顶了天的好夫婿,怡嫔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愿意,才那样纵着三公主对侯爷死缠烂打。要我说啊,三公主犯事被关后,怡嫔着急慌乱选择沛国公次子,就是这么多年纠缠侯爷的报应,哼。”
“那沛国公次子,真的是.......那样?”陈筱艾心想这世子不孕且年岁不长,这次子又不能人道,两个亲生的儿子都这样,那沛国公夫妇本身身体就有问题吧?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沛国公家的世子和次子生来身体就都不好,尤其是世子,听说几乎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次子虽说也不算好,但起码能跑能跳,早些年偶尔还能骑马打马球呢,家里通房也不少,没听说那方面......出了问题啊。”
陈筱艾猜测道:“那也就是说他生来可能是没什么问题的,是后天原因造成的?”
小年子突然拍着手掌道:“啊!姐姐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就是那件事造成的了!”
“他那里受过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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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听老公公说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太后在行宫办的春日马球会,有些脸面的世家少爷公子都来凑热闹,夺得彩头是其次,要紧的是在太后那留下好印象,有没有本事的都上了。场面一时人多,乱成一团,马儿受惊,摔了不少人,踢踢踏踏间不少人受伤,那沛国公次子据说就伤在了大腿,还是侯爷在马群中将他拖出来的,血将春草都染成一条路了......”
陈筱艾听得牙齿发软,说是大腿,估计就是那个地方了。
小年子越说越觉得有可能:“那之后治伤就治了很久,人也不大出门,更别说打马球了。姐姐,你说那沛国公嫡次子,真的跟我一样.......”
“如果是被踩断了命根子,当时情况可能还没你们好.......你确定要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