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英看着地上的绣鞋,拿也不是,一头雾水的问道:“连鞋子都落在这里不取,看起来慌慌张张的,悦美人是不是提前出去了?”
陈筱艾看了眼地上的白色绣鞋,上面绣了金线和珍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圆润的光泽。
“她能去哪?这个计划是她自己提的,只有这个宫女知道,若觉得闹大了要出去,也不该这么不声不响的。”林帜冷哼一声,“鞋也不要,估计是想博可怜吧。”
卓煜问新纹:“你上午见到她时,是怎么个情况?”
“我上午送来吃的时,主子看着有点闷,但心情还不错,问了我外面的情况,又问皇上表现如何,急不急,慌不慌的......我一一都说了,主子听了很开心,还说为了打发时间,她下午要练习新舞,定会累一些,让我晚上带红烧肉和点心来,看着不像是要中止计划的样子啊.......”
陈筱艾看了眼桌上翻开的舞籍,旁边还有几本,新纹说得没错,这悦美人当时应该并没有要出密室的准备。
她甚至有心情学习新舞,说明她有信心收尾这场自制闹剧,不过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就凭盛成帝那失而复得的心情?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女人有这样的胆量真的是太少见了,就好像有人能帮她兜底似的。
话说回来......陈筱艾环视整个密室,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盛成帝定然是知道这个密室的,不然不会把双生图挂在墙上固定的地方,但他从头到尾都未派人探查这间密室,连卓煜和林帜都未告知,说明他认为悦美人不可能藏在这间密室里........也就是说盛成帝并没有告诉过悦美人这个密室的存在,那悦美人是怎么知道这间密室的?是谁告诉她的?
“哎哟,这楼梯陡,您抓紧我,慢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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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处突然传来吵闹声,众人回头,就见李汋李公公捧着袍子,扶着小太监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密室门口,他既没有惊诧这间密室的存在,也没有着急忙慌地四处寻找悦美人,而是突然停下脚步,面对地上的绣鞋和帕子,像是看到什么奇怪东西似的,露出吃惊又欲言而止的神情来。
李汋长年都是那副温善面孔,在盛成帝大怒和大笑前都丝毫不改,眼见他露出这个神色,林帜和卓煜相视一眼,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
李汋扶着墙壁,依旧不语,半晌后他问道:“悦美人......没有找到?”
“她不在这里,但肯定是待过的。你看这些东西,有可能是憋不了闷,又不敢现身,跑出去哪里躲起来了。”林帜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打算带人在周围再找找,您要不带着这只鞋,先去给陛下复命?好让陛下宽宽心。”
“.......再去一个地方确认之前,先不能让陛下知道。”李汋深吸一口气,让人将绣鞋和帕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这说法,就好像他知道悦美人接下来会去哪里,做什么一样。
卓煜看着李汋的神色,问道:“李公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汋难得在卓煜面前沉默不语,他只转身去,口中道:“请怒老奴无礼.....侯爷,林统领还是带人快快跟上吧,只希望那悦美人......做戏做全套。”
做戏......陈筱艾看着李汋的背影,也就是说这样的戏码,以前曾经上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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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汋带着人并未去远,而是就在广庭阁的院墙外,那里有一片修整整齐,精心护理的花花草草,还有几间已经不用的屋子,地方只有花草显得过于单调空旷,陈筱艾观看四处的格局和空间,总觉得应该少了两颗大树,最好是依着院墙的那种,就能显得整个广庭阁都活过来。
突然想起来老太监刚刚说过,广庭阁整体未改,盛成帝却让人将外间的大树砍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原因在。
“林统领,你让你的人离远些,悦美人怕是吓到了,让太监和宫女们去找她出来便好。”
林帜虽然不爽快,但都这份上了,只要把悦美人找出来赶紧结束就好,便让自己的兵都退到广庭阁外面去。
李汋喊了他身旁的太监们,一时半会叫不来几个宫女,陈筱艾给了卓煜一个眼神,便低着头上前等待吩咐。
李汋有些奇怪晨妃身边的这个小宫女怎么在这,但一时也顾不过来,吩咐人轻手轻脚些,悦美人大概就躲在哪处,不会走远。
密室不透风,想来悦美人躲进去并没有穿太多衣物,外面正处残冬,冷风呼啸,那悦美人就算害怕躲起来了,应该也躲不了多久吧。
看着陈筱艾跟着人走开,卓煜注意李汋的神色,那是一种夹杂着不解与不安的踌躇,与其说是担心悦美人的安全,不如说他处在一种焦虑不安之中。
“公公。”
李汋正盯着人,冷不丁听到卓煜的声音,连忙低头回答:“奴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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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为何如此不安?”
“老奴.....”
“明明仅凭密室,就知道悦美人会躲藏到这里来。说明你对悦美人此事已经明白八九。”卓煜冷瞥李汋一眼,“那你在不安什么?”
“奴才也只是猜测.......”
“皇宫这么大,那悦美人要真害怕了,躲哪去不行,公公却好像只知道这个地方似的。”林帜抱着手臂,和卓煜是同样的神情,看着李汋更是多了几分怀疑,他说道:“李公公,咱们都是御前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藏着掖着,可没意思。”
这话说得李汋起了层薄冷汗,要说御前最知圣意的人,他李汋自然是无人能比。但盛成帝在这宫中最信任的是谁,那林帜绝对是最近的那个人。
林帜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从一个寒门小兵拼上来的,盛成帝从不在意他出身寒微,屡次重用,将他放在最信任的那个位置上。同时林帜对盛成帝的忠诚也毋庸置疑,是深在帝心的人物。
这样的人,李汋平日里就多有以礼相待,林帜也和其他看不起太监的武将不同,对他多有尊重。若他们之间起了隔阂,以后都在御前行走,便要多份心眼,多份不便。
总的来说,实在没有那个没必要。
“不是我不想跟两位说明,是此事我心里也没底,因为......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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